首頁 > 黃雀在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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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明珠公主站在橋上冷眼看著君傲翊彎腰在水裡找她的寶石釧兒,心頭的怒焰不減反增,她恨恨跺腳咕噥。「好你個君傲翊,敢這般無視本公主,本公主就給你苦頭吃!」

  很快的君傲翊便找著寶石釧兒,面無表情地再次翩然躍回橋上,雙手呈上寶石釧兒。「公主,臣已找到您的寶石釧兒。」

  明珠公主取過他手中的寶石釧兒高高揚起,無聲威脅他她會再次將寶石釧兒丟入水裡,讓他再撿上一回,看他是否會慌亂或不悅,可令她失望的是,他的神色始終波瀾不興,與他無聲對峙好半晌,明珠公主發現他骨子裡的不馴,噘著唇將寶石釧兒戴回腕上,不敢再威脅他。

  「君校尉退下吧,本公主累了,不想再游宮後苑了。」

  「臣告退。」君傲翊下卑下亢,不在乎她想玩幾次丟寶石釧兒的遊戲,她的行為看在他眼裡是仗勢欺人也是無理取鬧,使他對她更無一絲好感,告退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懊悔的明珠公主目送他離開,心裡感到委屈,她長到十八歲何時受過這種閒氣?一股火正待發洩,眼角瞥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太監與宮女們,便大步衝上,開始拳打腳踢。

  「都是你們!你們怎麼可以傻傻的站在旁邊看本公主將寶石釧兒丟進水裡?看君傲翊一個人下水去撿寶石釧兒也不幫他,你們是存心恕氣死本公主嗎?」

  明珠公主將所有的氣都發洩在太監與宮女身上,太監與宮女有苦說不出,被打又不敢跑,僅能默默在心中為無辜的自己垂淚。

  月夜,涼風淒淒。

  睡不著覺的苑舞秋沒有驚動鄰房已經睡著的春雨,一身單衣走出房外,呆呆地坐在小花院中的鞦韆上,仰頭望著如弓般的彎月。

  「禎哥哥走了,再也回不來;傲哥哥走了,也不會再回來,唯獨我留下來,日以繼夜忍受著孤獨……」她的聲音清冷飄忽,不帶一絲氣力,不知情的人聽見,真會以為深夜撞鬼。

  「好奇怪,明明是我將傲哥哥趕走,以為這樣我就開心了,為何寂寞還是快將我吞噬?」

  從前的她從來不曉得寂寞為何物,因為她身邊始終有褀哥哥與傲哥哥陪伴,如今他們都離開了,她才知道寂寞的可怕與痛苦。

  她早已不再悲傷哭泣,常常就是一個人呆呆傻傻坐上一整天,又或者茫茫然躺在床上一整天,盤踞在她心頭的有禎哥哥也有傲哥哥。

  仔細回想起來,他們三人吃喝玩樂總是在一塊兒,禎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婿,她深愛著他,他在她心中的份量自足旁人無法取代,那傲哥哥呢?這些年他一直守著她,每一天都看著她和褀哥哥濃情密意,心頭肯定是百味雜陳,而他竟然還肯陪她到「金織坊」取嫁衣;當時的他究竟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陪她定那段路?

  每次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忍不住為他痛上一次,一次又一次不斷向上堆疊,氣她的一無所覺,也氣他的傻氣。

  本以為她的心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結果她錯了,原來它依舊會痛,而且是為了另一個他……

  幽夜裡,她長歎了口氣。

  第4章(2)

  清冷的風拂過纖瘦嬌軀,無力改變現狀的苑舞秋改站到鞦韆上,渴望的望向屋脊,企盼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屋脊,她想要坐在上頭看看四周,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除了困鎖住她的囚牢外,能夠看見京城其他地方。

  當她望著屋脊時,一抹結實黑色身影突地飛躍而上並輕巧地落在屋脊,他的臉隱沒於黑暗中,一瞬間教她心頭猛地一緊,是他嗎?會是他嗎?

  「禎哥哥,是你回來看我了嗎?」忍不住呼喚那魂紫夢牽的人。

  站在屋脊上的身影倏地一僵,沒有移動,沒有說話,僅僅深深凝望著心愛的女人,心,無法克制的痛著、揪著,可他始終移不開眼。

  遲遲得不到心上人的回應,她慌了。「禎哥哥,既然你回來看我,為何不同我說話?你在生氣嗎?」

  她要到他身邊,不管他是否生她的氣,不管是否有著千山萬水隔絕兩人,她都要再回到他身邊。

  苑舞秋慌忙的想要走向他,卻忘了此刻人正站在鞦韆上,一時間失去平衡,整個人自鞦韆摔下。

  站在屋脊上的傲然身影兄狀縱身而下,健臂及時撈住往下墜的嬌軀,兩人四目相接,昔日回憶再次籠上心頭,只是這回兜頭而下的並非漫天粉色花雨,而是銀白月光。

  苑舞秋怔忡望進熟悉深邃的黑眸,水眸籠罩著失望。「原來……是你。」

  「很抱歉,來的人是我,不是他。」君傲翊望著她低喃,對心頭持續不斷的痛楚已習以為常。

  她推開他,站直身子,低垂著頭瞪著腳邊乾枯垂死的花草,不願再看他。「我不是要你別再來了嗎?你為何還要出現?」

  君仿翊惆帳望著已失去她溫暖的手臂,白嘲一笑。「我也以為我可以瀟灑轉身而去,但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必須告訴你,我真的盡力了。」

  其實他今晚會來,只是想在暗處靜靜守著她,卻沒想到會撞見她,這對他來說是好事,可以暫解相思之苦,但對她而言,恐怕就不是好事,她大概覺得倒霉透了,恨不得今晚沒出房。

  苑舞秋咬著唇辦,著實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再次硬下心趕他走?或大聲斥責他,要他別癡心妄想?但他並未要求她回應,他只是不停的在付出,她怎麼也沒辦法再狠心傷害他。

  「你不必理我,儘管當我不存在,只要允許我遠遠的看你就好。」這是他最卑微的清求。

  她惱怒的抬頭看他,這怒火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她自己。「你是堂堂的宮中校尉,深受聖上寵信,又是鎮國大將軍的獨生愛子,我聽說聖上有意將十四公主許配給你,你可說是光芒萬丈,好到不能再好,況且喜歡你的姑娘多得是,你這般傻氣執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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