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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想娘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你看上它的。」見妻子兩眼發光,盛永瀾不難看出她有多喜愛。

  冬秀一怔,連忙把手上的女劍塞回給他。「我不能拿……」

  「為何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教她怎麼說。

  「你喜歡這把劍不是嗎?」盛永瀾審視著妻子臉上的掙扎。

  「不是我的東西不能拿……」冬秀苦笑一下,就跟這個男人一樣,他是別人的相公,還是不能搶。「我要回房去了。」

  說著,冬秀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伸手攔住。

  「你不拿,娘會很失望的。」

  「可是……」

  「拿著!」盛永瀾不由分說地道。

  「那我收下了……」冬秀實在拒絕不了,只能接了過去。

  「好。」

  「我真的收下了,以後要我還,我也不會還。」冬秀可把醜話說在前頭。

  「絕不會叫你還的。」嚴厲的男性臉龐多了濃濃的笑意。

  「那麼它是我的了。」她將女劍抱在懷中不放。

  盛永瀾見她明明喜歡得緊,又不肯老實承認,這副既彆扭又可愛的樣子,更加讓人心動。

  他輕笑一聲。「它是你的沒錯。」

  「嘻嘻。」冬秀欣喜若狂地看著手上的女劍,開心地笑了。

  「其他還有喜歡的嗎?」

  冬秀連想都沒想就搖頭。「沒有了、沒有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拿走這把女劍已經夠多了。

  「那就回去吧。」他專注地看著妻子雀躍的表情,若有所思。

  「好……等一等!」冬秀環顧了下屋內,基於禮數,還是要跟這把女劍原本的主人說一聲。「我要把它拿走了,多謝。」還有,也諸多多原諒,拿走了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見「她」如此誠懇有禮,這是江氏身上沒有的優點,也讓盛永瀾更加喜歡。

  只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誰?來自何方?又是為何會跑到江氏的身體裡頭這等怪事?

  如果直接問「她」,會不會反而把「她」嚇跑了?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盛永瀾依舊不動聲色地觀察身旁的這個女人,決定以靜制動,暗中觀察。

  當天晚上……

  冬秀老早就把婢女趕回去睡覺,不讓她們守在房裡,直到整座府邸安靜到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才偷偷摸摸地起身。

  只見她披著一頭青絲,在微弱的燭光下穿上衣裙和背子,腳上踩著弓鞋,拿下懸掛在床頭的女劍,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忍了一整天,冬秀都快忍不住了。

  待她關上房門,站在廊上,往天上看了一眼,慶幸今晚的月光明亮,於是信步走到距離不遠的空曠之處。

  「先小試一下……」她單手握住劍鞘,深吸了口氣,用右手握住刻把,唰的一聲,將劍身抽出。

  在月光映照之下,只見劍身雖薄,卻十分鋒利。

  冬秀先將劍鞘擱在地上,右手握緊劍把,在半空中揮動了幾下,確實十分順手。

  「果然是把好劍……」說話的同時,她渾然未覺有人在看著自己。

  第5章(2)

  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的高大男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也如他所期待的,到了半夜,冬秀真的有所行動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在月光下揮舞女劍的嬌秀身形,儘管每個一招式都有氣無力,不過卻毫不馬虎,可見得是長年累積下來,絕不是光看幾次就能學得會,所以更加確定那一天是在說謊。

  為何不敢坦承呢?

  是不敢說?或是擔心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無論答案為何,現在這個「她」確確實實是個練家子……

  慢著!盛永瀾腦中閃過一道思緒,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對了……

  盛永瀾想起意外發生之後,他問過那天隨行的婢女,聽她提起當時還有位陌生姑娘在馬車上,是在半路上遇到,而且硬要他們順路載她一程,據說對方還是名用劍高手,自己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莫非兩者之間有所關聯?

  「我真的不是你的夫人,你要相信我……」

  「我本姓江,叫江冬秀……只是和她不小心交換過來……」

  他把目光再度調到正努力揮劍的女子身影上,如果那一天所透露的隻字詞組是千真萬確,「她」和江氏真的同名同姓。

  「要是內力還在就好了,不然空有一把好劍又有何用?」冬秀一時動作太大,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我的腰……好疼……」

  不動如山的高大身影依然遠遠地看著,直到冬秀又回到寢房內,這才從黑暗中踱了出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盛永瀾望著緊閉的門扉,想著婢女口中那名約莫十七的姑娘,當日為何攔下馬車?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只要現在這個「她」是自己想要的,身份和來歷根本無關緊要。

  沒錯!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只要她。

  想了又想,盛永瀾決定等「她」主動說出真相。

  翌日

  原本天氣還好好的,過了中午卻下起雨來了。

  屋裡的悶熱和濕氣讓冬秀渾身不舒服,以前的她還可以靠練劍來抒發,如今卻只能呆坐在房內,心情更不好了。

  想著,她便起身往外走。

  「夫人要上哪兒去?」婢女急問。

  冬秀丟下一句話。「出去走走。」

  「可是外頭下雨了……」

  淋雨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頂著榮國公夫人這個身份,萬一著了涼,在身邊伺候的婢女可會受到懲罰。

  「夫人……」婢女拿了把傘追過來。

  「把傘給我,你們不要跟過來。」說著,冬秀便走進了雨中。

  她一手撐著傘,沒有目標的胡亂走著,更不在乎裙擺和弓鞋都被雨水濺濕,活到十七歲,冬秀自認沒做過虧心事,生平第一次騙人,良心真的很不安。

  待冬秀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此刻穿著用上好錦緞所做的寬袖背子,以及染成榴紅色的百褶裙,天天都是錦衣玉食,不過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這些原本不該是她享有的富貴生活。

  「大師兄他們還沒發現那一個「江冬秀」不是我嗎?怎麼可能呢?還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她將小手伸到傘外,掬了一把雨水,想到意外發生那天同樣是這種天氣,心情怎麼也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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