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的私房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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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屋漏偏逢連夜雨,梁鈞沛連聲招呼都還沒有打,又有管事衝進大廳。

  那管事急道:「相爺不好了,大爺被五城兵馬司給抓了!」

  一陣暈眩,柳信差點兒站不穩,雲曜這是要柳家幾十口為蘇染染陪葬嗎?

  他一手抓起太子,一手抓起梁鈞沛,直道:「這一切肯定全是雲曜的詭計,他仗的不就是皇帝的勢嗎,咱們就把他的頂天樑柱給砍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囂張!」

  「你的意思是……」太子驚疑不定地望向柳信。

  柳信斬釘截鐵地一點頭,臉上透出殘忍神色。

  第九章 蘇染染自有成算(2)

  那天過後,染染和雲曜之間怪怪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躲誰,總之,雲曜在的地方就看不見染染,染染所在之處也看不見雲曜。

  雲曜悶不悶,沒人知道,他一貫溫和且一貫忙碌著,但染染肯定是悶的,她睡得差、吃得差,連挑逗小翔都失去興致。

  爾東等人看在眼裡,他們都知道問題癥結,卻無人能解。

  他們幾次走到染染身邊想開口解釋,可掙扎了老半天,該說的話還是怎麼樣也擠不出來,最後總是用其他話題朦混過去。

  整個雲府氣氛詭異到不行。

  連小翔也倍感壓抑,快要透不過氣,幾次他想把染染偷偷帶出門,但爾東他們守得緊,且他背著受傷的染染行動不便,露了行蹤,被擋過幾回後,他也失去興致。

  染染成天到晚用被子蒙著頭,像只烏龜似的。

  她覺得好煩、好煩,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下不的,有種提早進入更年期的感覺。

  她不懂,雲曜為什麼不解釋,敷衍也好、哄騙也行,無論如何,保住命這件事很重要,不是嗎?他就不怕她逃跑,就不怕她在最後關頭將他一軍?他憑什麼這麼篤定自信,她一定會犧牲自己的性命成全他?

  火氣在她身體裡醞釀蒸騰,她想跑出去淋雨降溫。

  在長長地吐完氣後,她一把掀開棉被,想往外衝,卻沒想到掀開棉被的那一瞬間,就看到溫柔的寧嬸坐在床邊,更沒想到她的眼淚就這麼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見她這樣,寧嬸的心都酸了。

  她何嘗不曉得染染心裡不好過,染染等於是她看著長大的,兩人的關係本就如同母女,更別說是因為有染染替她調養身子,她才能夠懷上孩子,染染對她而言,簡直比親生女兒還要更親。

  這段日子,少主的表現、染染的不平,寧嬸一一看在眼裡,偏又不能多嘴,少主叮嚀過了,什麼話都不能講,可她真是忍不住了。

  見寧嬸張開雙臂,染染想也不想就往她懷裡撲去。

  寧嬸輕輕拍撫著染染的背,任由她發洩委屈。

  不能在雲曜面前流的淚,流了,不能在小翔跟前說的委屈,她想說了,「寧嬸,我難受。」

  「我明白。」寧嬸的眼眶也跟著泛紅。

  「我沒有做壞事,他們不可以委屈我。」

  「是啊,染染只做好事,他們憑什麼委屈你。」這孩子敏感而多情,這樣的話,是憋了多久、憋得多痛才肯說?

  「要我引蠱,可以老實講,為什麼把我蒙在鼓裡?身體是我的、命是我的,我有權利說Yes或No吧。」

  寧嬸不明白什麼叫做Yes或No,但也猜得出她的意思,她抱著染染,輕輕搖晃,笑著回道:「這件事,是你寧叔不對,怪不得少主。」

  染染抬起頭,一臉疑惑。

  寧嬸朝她微微一笑,續道:「當初小翔把你從寒碧潭撈起來,你已經沒有氣了,可是小翔捨不得把你給埋了,他像寧嬸現在這樣抱著你、搖著你、拍著你,還哼著歌兒。

  「那是第一次我在小翔臉上看見溫柔,明知道不妥,我還是由著他,打算等到深夜他睡熟了,再偷偷把你抱去埋了,沒想到你居然活起來了,寧叔訝異,細細把脈,發現你的體質屬陽,適合做為引蠱的對象,可少主當下就反對了。

  「是你寧叔不死心,硬要逼你練武,天天逼你喝湯藥,他想把你的身子給養壯,他想著,往後就算引蠱成功,你也不至於像少主這麼痛苦。

  「《毒經》上說,雪蠱不會在同一個宿主身上待超過二十年,你寧叔便認為,再給他一個二十年,他肯定能找出解蠱的法子,所以不管是少主或寧叔,都沒想過用你的命去換少主的。」

  「是……這樣的嗎?」

  「寧嬸不明白,你這樣冰雪聰明的孩子,怎麼碰到感情事就變得糊塗了,你想想,倘若少主想用你引蠱,何必千方百計撮合你和靖王,他這是想把你托給靖王啊。少主打出娘胎,身上就帶著蠱蟲,他今年已經二十三歲,早就超過《毒經》上記載的年限,加上朝堂事,他日夜熬著,你覺得他還有多少時間可活?他這不是想在活著的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嗎?」

  寧嬸的解釋讓染染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滿腦子都是《毒經》記載的二十年,所以雲曜活不久了?怎麼可能,他的脈象不是還很好嗎,寧叔天天幫他把脈的呀。

  是了……全都瞞著她,難怪不讓她把脈,難怪不肯解釋引蠱,難怪已經入冬,卻不肯讓她上他的床,他一門心思全是想把她推開。

  他以為這麼做她就不會受苦嗎?他以為的好,對她真的是好嗎?去他的什麼麒麟才子,他根本是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

  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染染問道:「寧嬸,為什麼少主打出娘胎身上就帶著雪蠱?為什麼少主身體不好還要熬著替靖王謀位?人人想當官,求的不是財就是權或名,可少主樣樣不缺,為什麼還要攪和朝廷事?」

  過去不問,是因為尊重個人隱私,可是現在,她發覺自己知道得太少,若不是沒有足夠的訊息,她不至於猜錯,不至於在雲曜推開她之際,感到生氣、忿怒,然後兩人漸行漸遠。

  寧嬸勾起染染的臉,審視她眼底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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