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的私房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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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小翔心疼,緊緊握住他的手。

  染染咬緊下唇,眉頭皺成一團,這是第三年了,年年都要看他毒發數次,看他身體受盡折騰,說心裡不難受,是哄人的。

  雲曜仰躺著,手腳處各墊上一塊白色棉布,寧朝天從他的心窩處開始扎針,銀針往四個方向分佈,直到左右指尖、左右腳趾。

  順著針紮下的方向,雲曜的皮膚上出現微微的突起,當那個突起直抵腳尖、指頭後,一滴滴帶葉褐色的血液重出皮膚,落在棉布上,隨著被逼出來的血量越多,腥臭味越深。

  直到棉布吸滿穢血,寧嬸便會換上新棉布,經過半個時辰之後,血液才讓恢復成鮮紅色。

  「好了。」寧朝天吐了口氣道。

  寧嬸和染染幫著雲曜把身子、床鋪整理乾淨。

  自始至終,小翔都沒有離開過,他像一條忠狗,緊緊守在雲曜身邊。

  染染歎息,寧叔試過那麼多種治法,有毒素就排毒,陽氣不足便補充陽氣,但這些始終只是冶標,不是治本,難道雪蠱真的是不治之症?

  見爾東、爾西一同走進屋裡,他們都還沒開口,寧朝天就忍不住罵道:「沒看見他人都快死了嗎,還來煩他!」

  他就是見不得雲曜拿命去熬。

  對,他知道為寧王報仇是雲曜最大的心事,可那也得有命才辦得到。

  去問問,哪家的少年郎像他這樣過日子的?想著,他鼻頭一陣發酸。

  爾東、爾西相視一眼,不敢再往前一步。

  在少主手裡,璇璣閣的規模比在王妃手中時,擴大三、五倍不止,今天的璇璣閣甭說是大梁第一富商,怕早已是天下第一富商,只不過璇璣閣向來低調,沒有人把那些鋪子與璇璣閣聯想在一塊兒。

  外頭的人,至今仍以為璇璣閣主要的營生是買賣消息、解答疑難,殊不知,這項買賣是放在明面上哄人的。

  做那麼多生意,目的除了賺錢,最重要的是搜集消息,雲曜必須要將各國局勢盡攬手中,方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這麼多的鋪子,自然得有人掌理,自公孫寄將雲曜教養成材後,他便與司徒淵下山,留下爾東、爾西、爾南、爾北在擎天嶺,做雲曜的左右臂膀。

  「敢問寧大夫,少主幾時會醒來?」爾東壯起膽子問。

  寧朝天恨恨地將一把銀針丟擲在地,猛地轉頭,目光狠戾。「就算醒了,也不許拿那些事來煩他!」

  「可是、可是少主一直在等這個消息……」

  「你們是嫌他活得太久嗎?好啊,小翔,把你們家少主丟進寒碧潭,既然要死,就讓他死個痛快。」

  寧朝天這麼一吼,爾東再不敢多話。

  染染看看雲曜,再看看爾東,輕聲歎息。

  她很清楚,倘若沒有即時處理,把事情拖得更嚴重了,屆時得繞上三、五個彎才能處理妥當,雲曜這傢伙肯定又要熬夜、熬心、熬他那副弱雞身體,於是她伸出手道:「拿過來,我看看。」

  爾東、爾西互視一眼,這一年來,少主在確認所有消息文件時,都沒有刻意讓染染迴避,於是爾東上前,把信件交給她。

  染染展信一看,內容是衡州知府賀昌盜賣鐵礦給宋國一事。

  宋國自從宋悔上位,勵精圖治,鼓勵農桑,看重商事,稅賦收得多,國庫富了之後,引得鄰國覬覦,宋烸不得不派外交大臣出使各國,到處送銀子,對大梁亦是連年進貢。

  他們之所以不敢輕啟戰事,是因為宋國不產銅鐵礦,武器多仰賴各國進口。

  宋烸是個野心勃勃的帝君,一旦有了足夠的兵器,有錢、有兵又有糧草,他能不想橫掃六國、建立霸業?因此各國聯合起來,不將金屬礦產賣與大宋。

  然這幾年大梁吏治腐敗,貪瀆情況一年比一年嚴重。

  去年,衡陽挖出鐵礦,知府賀昌竟不上報朝廷,反倒派人封山,私自開礦,鑄造兵器,賣給宋國。

  爾東接著又將賀昌與宋國的往來信件交給染染。

  這件事,璇璣閣已經追蹤不少時日,直到確定賀昌會利用小年夜邊關防守較鬆散之際以運送絲綢茶葉為名將兵器送往宋國,司徒淵才將消息報上擎天嶺。

  第三章 最強謀士的最強助手(3)

  染染把信反覆看過三次之後,從書案的抽屜抽出一本冊子。

  冊子上面寫滿一堆在衡州附近任職的官員,其姓名、背景、性格、才幹、入仕以來的表現。

  再三推敲後,她模仿雲曜的筆跡,寫了三封信。

  第一封是寫給司徒淵的,讓司徒淵給賀昌下藥,教賀昌心有餘力不足,就算想把兵器往宋國送,也無法一一周全。

  第二封是寫給公孫寄的,讓他說服衡州附近的官員以剿匪名義把這件事情捅破。她選定兩個官員,他們都有軍事背景,有他們出頭,剿匪這個借口順理成章。

  第三封則是給秋品謙的,讓他把這件事密報到皇上跟前,等剿出賀昌這條大蠹蟲後,想盡辦法別讓朝廷中人把這件事給按下去。

  之後,朝廷必會派欽差大臣加以徹查,欽差大臣的人選很重要,賀昌一個人無法弄出這麼大的事兒,衡州、朝堂必定有他的同黨。

  賣了兵器,銀子定會層層上繳,那麼最高層在哪裡?銀子會繳到哪個層級?這種事很難查嗎?不,簡單得緊,她唯一不確定的是,雲曜打算現在就攪動朝堂的局勢,還是要再等上幾年,選擇最恰當的時機?

  「染小姐,您確定嗎?也許少主不想那麼早動賀昌。」爾東看著手中信件,面露猶豫。

  「賀昌是一定要動的,若是養肥了他和宋烸,將會埋下戰亂隱憂,至於朝堂上那些,咱們就先打打草、驚驚蛇,讓隱在後頭的毒蛇跟著動一動,他們不肯動,就這麼蟄伏在草堆裡伺機咬人一口,那才叫做痛。總得讓他們露出痕跡,咱們才能順籐摸瓜,對不?」

  見爾東、爾西還不執行命令,寧朝天火大了,怒道:「如果你們不想聽染丫頭的,就自己做決定,十日之內,你們幾個東南西北,都不准給我踏進這屋子半步,否則你們的少主,你們自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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