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光夏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胃,覺得自己的腸胃似乎到現在還糾結著,尚沒能從那頓早餐的古怪氣氛裡緩過來,難受啊。
「就算是也來不及了,誰讓你沒頭沒腦的就答應爺爺要搬進來住,我看你就自求多福吧!」
「啊……」尹光夏發出一聲哀鳴。「你昨天晚上幹麼不早點跟我說?」
「小姐,你昨天晚上那樣子,我有辦法跟你說什麼?是想讓我對牛彈琴嗎?抱歉,本人沒這種無聊的習慣。」
呃……好咩好咩,她就是醉了嘛。
尹光夏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歪了歪嘴。怪她咧,還不是被他那些什麼叔叔伯伯、三姑婆六嬸婆之流害的,否則他以為她為什麼海帶拳玩得那麼好?還不是就是酒量不好給逼出來的。
偏昨晚那種場合又不可能讓她那樣胡玩,加上他突然找她假扮未婚妻,讓她成了所有人的箭靶,那一句句恭喜說的那麼情真意切,她能不喝嗎?喝那麼多,能不醉嗎?
「欸,我昨晚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她很少喝醉,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發顛歐北來,畢竟她但凡有那麼點失禮之舉,丟的可是爺爺那張老臉啊!
藍於洛一怔,心虛的別開臉。
她沒有,但是他有……
昨晚她醉得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爺爺遂特別交代,讓她留在山莊裡住一晚。
他抱尹光夏上樓時,藍於潔就在一旁,她也喝醉了,溫麗玉扶著她。
「你怎麼把人帶來這裡?她是外人,就該去睡北樓的客房才對!」
「小夏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外人,自然可以留在主屋過夜。」
藍於洛房間隔壁就是書房,他已經打算在書房窩一晚,把臥室讓給她,還輪不到藍於潔來對他指手畫腳。
「你們不過是宣佈要訂婚而已,天曉得她這個未婚妻頭銜能頂多久,跟你訂婚卻嫁不進藍家大門的還少嗎?」藍於潔仗著酒意刻薄的說。
「於潔,你怎麼跟你大哥說話的!還不快點給我回房去!」溫麗玉喝止了女兒的口沒遮攔,轉頭又是曖笑滿臉,「於洛,你別生氣,你這個妹妹就是被我寵壞了,你是大哥,看在我面子上,你就別跟她生氣。尹小姐怕是有些不舒服,你趕緊送她上去休息,一會兒我讓寶嬸送點蜂蜜水過去。」
藍丁洛不是傻子,溫麗玉喝斥藍於潔,是怕那丫頭酒醉頭腦不清醒,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話,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也懶得理這對母女。
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得有,於是他說了聲謝謝,轉身抱著尹光夏快步走向三樓房間。
這小妞看著小小一隻,還是有些重量的,藍於洛傻了才不趕緊把人放下。
沒想到才往大床上一鬆手,原本安靜的人兒竟開始嘟囔了起來,斷斷續續,顛三倒四。
她秀眉微蹙,捏著小粉拳,口吻懊惱,「沒找著……到底……放在哪裡……」
聞言,藍於洛直覺和她此行的目的有關,遂屈膝在床上跪著,往她嘴邊靠過去,想聽清楚些。
「什麼東西沒找著?」他試著丟出問題。
「唉……你……不說……不能……」半張臉埋進了枕頭。
「乖,到底是什麼東西?說了我才能幫你找。」他低著嗓子,半哄半誘的說。
她半睜著一雙迷濛美目,「懷……亨利葛瑞夫……」
雖然她說的含混不清,藍於洛卻立刻就想起月前在西班牙畢爾包市舉辦的那場私人拍賣會,是亨利葛瑞夫茲雙面黃金懷表,尹光夏要偷的東西。
「是誰讓你來偷這東西的?」他再度湊近她耳邊輕聲問。
「凡、凡琳是我的好朋友……我要幫她……我們……好朋友……」忽地,她小手緊緊抓住他身上的襯衫一角,「噓……不能讓藍、藍於洛知道……噓……」
望著懷裡傻氣的尹光夏,藍於洛啞然失笑。
傻瓜,他全知道了!
可明明這麼傻,怎麼就越看越覺得好可愛?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他怔怔地望著眼前兩片微啟、宛若玫瑰花瓣般粉嫩的誘人唇瓣,一時莫名情動,想也不想的低下頭——
等他意識過來,他已經與之嬉戲糾纏,不能自拔。
好軟的嘴唇,像棉花又像果凍,那滋味是甜的,帶著迷人酒香的沁甜,令人愛不釋「口」,意亂情迷。
他一手捧著她的小臉,熱烈的親吻她,她可憐兮兮的嚶嚶幾聲,生澀的回應他。
忘情之際,驀地聽見敲門聲,藍於洛悚然清醒過來。
「少爺,我是寶嬸,太太讓我送東西過來。」
他扒了扒頭髮,梳理理智,「進來。」聲音沙啞的厲害。
寶嬸打開門,端著蜂蜜水進來。
這時的藍於洛已經恢復他一貫的冷然姿態,面無表情的交代,「寶嬸,好好照顧她,我去書房。」
沒等寶嬸應聲,他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房間,逃難似的躲進了書房。
關上門,偽裝兵敗如山倒。
他是怎麼了?他自認是個挑剔的人,對於男女情感從不隨便,堅持寧缺勿濫的原則,可他方才為何如此失控,甚至是迷失?
若說是因為太久沒有女人,情慾反撲,為何重新勾起他慾念的人,偏偏是她?
聰穎如他,從未被任何事情難住,可這問題卻愣是困惑了他一整晚也無解。
又或者,答案早在心間,許是大男人自尊作祟,不肯承認罷了。
第7章(1)
尹光夏對於他反常的走神感到納悶,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快速地揮了揮,「唷呵,藍於洛,快回魂吶!」
藍於洛一把抓住在他眼前頑皮揮舞的手,阻止她給自己的心情添亂,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現在是吃飽撐著?」
「哪有,明明空虛著呢。你家的用餐氣氛小女子我招架不住啊。」她端著一張苦瓜臉,無語問蒼天,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否則你家都是怎樣?」
尹光夏傲嬌地抽回手,一臉神往,「熱鬧死了,跟菜市場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