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明朝王爺賴上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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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太多,太不公平。

  「別說了,香雪,你歇會兒,歇會兒好嗎?」他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勸著她,俊眸灼痛發紅。

  她努力對他微笑,若是她就這麼死了,她希望他最後見到的是自己幸福的笑顏。

  她顫顫地揚起手,撫摸他冰涼的臉龐。「睿,如果……五百年後,真有你說的那樣男女平等的世間,但願我能投生在那裡,暢快肆意地活一遭,到那時候,我會讓你真真正正地愛上我這個人……」

  不再是誰的替身,不再是承別人的情,她要痛痛快快地做個不輸給男人的好女人,和他平等地相愛。

  「睿,我們……來生再見了。」

  來生再見!

  朱佑睿悚然屏息,一幕幕記憶倏地如煙花般在他腦海裡爆炸,閃爍斑斕。

  這一刻,他腦子裡那些破碎的記憶終於完全歸位,他想起曼曼了,完完全全地想起她,記得她的一顰一笑,記得自己是如何在五百年後與她相知相戀。

  他想起來了。

  曼曼……就是來生的香雪!她是香雪!

  可這番醒悟似乎來得太遲,他……就要失去她了嗎?

  朱佑睿看著懷裡一點一滴失去生命力的女子,心痛得無法呼吸。「香雪,我對不起你。」

  早該對她好的,早該憐愛她、珍惜她,將她密密地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若是他將她更放在心上一些,也不至於會讓她替自己挨了這致命的一刀。

  他對不起她,是他害了她。

  「對不起,是我不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一滴滴灼熱的淚水落在香雪臉上,暖了她的心,她淚眼矇矓地望著他,那麼深、那麼癡地望著他,彷彿意欲將他的形影烙入靈魂深處。

  「莫說對不起,今生能夠愛上你,我……無怨無悔。」

  他緊緊地擁抱她,濕潤的臉頰與她相貼,直到她在他懷裡斷了氣,香消玉殞,他仍不肯放開。

  「啊——」

  許久,撕心裂肺般的呼號方從馬車裡竄出,一聲一聲,穿越亙古的時空,成了永恆的相思。

  第8章(1)

  現代,台北

  原來失去的滋味是這樣的。

  不是乍然的天崩地毀,不是心房瞬間的掏空,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一片一片地剝離,一點一滴地流失。

  窗外陰雨綿綿,窗台上的仙人掌似乎也疲倦了,低低地萎靡著。

  程思曼捧起那盆仙人掌,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猶記得當時送她這盆仙人掌的人那副呆萌無措的傻樣,可現今再也看不到他了。

  看不到了,聽不見了,摸不著了。

  失去。

  吃飯的時候,忽然想起他含著湯匙舔著咖哩的性感模樣,可一抬頭,對面的座位空空的。

  辦公的時候,耳畔迴響著他問話的聲音,轉頭一瞧,卻什麼都沒有。

  到圖書館借書,依稀看見他曾坐在計算機前專心Google的身影,原來只是錯覺。

  在街邊散步,應該被人暖暖握著的手空蕩蕩的,泛著冷意。

  椎心刺骨的痛。

  最痛的是,她每天都會看見那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清楚地曉得那不是他。

  那個軀體裡,裝的不是他的靈魂。

  太痛了!

  她受不了,她以為自己能習慣的,可實在難以承受……

  太痛、太痛了。

  淚雨紛然墜落,濕潤著仙人掌一根根尖銳的刺。

  那個笨蛋!哪有人會送女孩子仙人掌的呢?這是在諷刺她不夠溫柔、不好相處嗎?笨蛋、笨蛋、笨蛋!

  「朱佑睿,你真的氣死我了……」細細的嗚咽由唇間逸出,她心痛地蹲下身,將自己蜷縮成一隻輕顫不止的蝦米。

  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若是繼續留在公司,繼續和鄭奇睿待在同一間辦公室裡,她這輩子怕是永遠走不出來。

  她想離開。

  遠遠地拋下這個每個角落都殘留著他氣息的地方,那她或許能不崩潰,還可以尋回堅強。

  該走了,非走不可!

  程思曼深深地吸氣,擦去頰畔亂七八糟的淚痕,冷靜一番後,起身將仙人掌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從抽屜裡取出早就寫好的辭呈。

  趁著現在是午休時間,公司裡沒幾個人,她悄悄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抬手正欲敲門,卻聽見門內驀地傳出一陣凌厲的咆哮——

  「你說什麼?!你想跟汪明玉結婚?」

  她驚愕不已,玉手僵在半空中。

  「你說什麼?!你想跟汪明玉結婚?」

  驚天怒吼差點掀了天花板。

  鄭奇睿苦笑,他能預料到父親的反應不會太美妙,可沒想到會震怒至此,整張臉發青。

  他連忙勸阻父親,慇勤地扮演好兒子的模樣。「爸、爸,你小聲點,雖然現在是午休時間,可是外面隨時會有員工經過呢!讓他們聽到就不好了。」

  「你怕他們聽到?那你幹麼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聲量是放低了,但依然掩不住怒氣。

  「是你自己一直追問我的感情事,我才說的啊。」鄭奇睿委屈地咕噥。要不是老爸異想天開又透露想湊合他和思曼的意思,他也不會急著把汪明玉推出來當擋箭牌——見父親臉色難看,他暗暗歎口氣,端起一杯茶孝敬老人家。「別生氣了,爸,喝杯茶潤潤喉,冷靜冷靜。」

  唯嘻!

  鄭成才手臂一甩,茶杯頓時滾落地面,發出清脆聲響。

  見狀,鄭奇睿一愣,知道現在不是插科打譯的好時機,也不說話了,乖乖聽訓。

  鄭成才坐在輪椅上,惱怒地瞪著一臉無辜的兒子,氣息粗喘,胸膛起伏劇烈,滿腔情緒翻騰。

  他真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自從奇睿和思曼從北京出差回來後,兩個年輕人都變了,一個說是出了意外撞到頭,忘記了這段時間的記憶,另一個則是鬱鬱寡歡,終日恍惚失神。

  曾經他以為那個改過自新、力求上進的兒子不見了,又變回之前的慫樣,逃避責任,逃避繼承家業,連面對自己的感情都逃避!

  「之前你跟思曼……我以為你們都看對眼了,明明就一副甜蜜蜜的樣子,怎麼從北京回來後全變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到底哪裡惹她生氣了?你說啊!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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