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麼怕惹惱他?弘揚才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
謝弘揚不是,難道他是?
不知怎地,朱佑睿頗感不是滋味,猛然起身便大踏步往外走。
他以為她會追上的,可一回頭,她卻失去了蹤影,他心跳停了一拍,急急縱目四顧,發現她竟被兩個登徒子纏上了。
「小姐,一個人嗎?」
「你長得挺漂亮的,一起玩嘛!我們請你喝酒。」
「放開我!我不想喝酒!」她嗆聲掙扎,卻抵不過兩個大男人粗蠻的手勁。
眼看她擺脫不了色狼的糾纏,朱佑睿驀地火大了,方才被她打那一耳光都沒這麼震怒,他趕過去,拳頭一揮,腳一迴旋,不到兩秒,就乾脆利落地解決那兩個男人,接著在一片起哄的歡呼聲中,他扣住程思曼的手腕,牽著她瀟灑離去。
她被他帥氣的身手驚呆了,傻傻地跟著他走出夜店,接著被他整個人用力推抵在牆上。
又來一次壁咚?不會吧?
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他沒理會她一派無辜的模樣,清銳的眸光上下掃視,在看清她下半身穿的居然是一件米色短褲,裸露出兩條修長玉潤的美腿,纖足踩著紅色的細跟涼鞋,顯得那一個個乖巧排列的腳趾頭格外粉嫩嬌艷,當真是膚如凝脂,有說不出的性感。
他看得眼睛冒火。
這女人……這女人!他之前還想她絕不會出入這種聲色場所,絕不會像舞池裡那些女人一樣賣弄風騷,結果她現在便來狠狠打他的臉。
她打他的那一耳光,他並不覺得痛,可看著她這副風情萬種的模樣,他很痛,非常痛。
嘶啞的嗓音由齒縫中迸出。「你怎麼可以……怎麼能學她們那樣傷風敗俗?」
他焚火的眼神看得她心慌,沉痛的質問卻令她驚愕。「我傷風敗俗?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裝傻了!」他低吼。「你穿成這樣敢說自己不是在勾引男人?」
她勾引男人?他憑什麼這樣侮辱她!
程思曼氣得渾身發顫,她恨自己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的迷亂、一瞬間的心動,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你混蛋!」她伸手想推開他,他卻強悍地禁錮住她扭動的嬌軀。「你放開我,滾開!」
她用力抓他手臂,在他臂上劃出一道道淺淺的紅痕,他瞪著她因盛怒而更加灼亮有神的明眸,以及那暈染著玫瑰色澤的臉頰,胸臆驀地洶湧著一股亂騰騰的衝他拽下她不聽話的小手,將她柔軟的身子整個抵在牆上,突兀地低頭強吻她。
她呆住了,有好片刻,腦海只是一片空白。
她香軟的唇瓣被他含在嘴裡,狠狠地吮著,用舌頭舔著,舌尖半誘哄、半強迫地抵開她的貝齒,闖進那甜蜜的口腔。
丁香小舌也被他勾了來,捲了又捲,含著、吸著,肆意挑逗。
汁液交融,香氣與酒味繚繞,漸漸的,兩人都醉了、昏了,他不再粗魯地蹂躪她,而是放輕了動作,溫柔地吮著她的唇舌。
許久,他察覺到她透不過氣,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
她靠在他懷裡細碎地喘息,眼眸像氤氳著水氣,汪汪欲滴,散發楚楚可憐的韻味,嫵媚而撩人,他低頭看她,不覺伸手輕撫她發燙的芙頰。
「思曼……」
這聲沙啞的低喚,終於喚回她迷離的神智。
盈水的雙眸逐漸清明,墨睫嬌羞地伏斂。「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朱佑睿啞然。
是啊,為什麼?想他朱佑睿還是生平初次這般強吻一個女人呢!
懊惱與羞愧在心頭交織成複雜的滋味,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口氣不由得粗厲起來。「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誰教你……穿成這樣?」
這意思是她在勾引他嗎?程思曼神情一變,容顏迅速褪去所有的血色——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巴掌,在這銀色月夜裡,好似一個活潑跳脫的音符,叮叮地撥弄著人的心弦。
程思曼蹺班了。
自從出社會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耍任性,早上臨時打電話到公司請病假。
請假當然只是個借口,真相是她不想見到那個可惡的男人!
那個無緣無故強吻她,之後又把過錯歸咎於她的穿著打扮太「傷風敗俗」的男人。
她討厭他,討厭討厭討厭!
一早,程思曼窩在她那間租來的小套房裡,將那輕軟的羽絨被捲成一團,一下下地捶著出氣,就連躺在床上陪她的熊寶寶也被她抓過來,狠狠地搓揉。
「鄭奇睿你可惡!敢說我傷風敗俗?你才傷風敗俗!混蛋!」
可這樣罵他有什麼用?他又聽不到,就算聽到了,八成也會像以前那樣當成耳邊風。
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男人呢?
程思曼很不解,而自己怎麼又會和這樣的男人結下孽緣呢?
程思曼鬱悶了,這一切都起因於她小時候在學校親手泡的,那一壺清香回甘的烏龍茶。
那天,鄭奇睿跟著他父親來到她就讀的小學做善事,以春雨茗茶的名義,帶來許多禮物與捐款。
鄭成才辦了場茶會,特別邀請學校裡家境清寒的小朋友一起來喝茶,當時才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她,父母雙亡,由奶奶出面收養了她,奶奶年紀大了,平日靠著撿拾資源回收的物品維生,祖孫倆的生活過得極是困苦。
老師見她乖巧伶俐,也給了她參加茶會的機會,並要她親手奉茶給客人喝。
年紀小小的她也不怯場,仔仔細細揀選了茶葉,學著以前見過媽媽泡茶的動作,似模似樣地沖了一壺茶,巴巴地斟了兩杯,獻給鄭成才父子倆品嚐。
「鄭伯伯,鄭哥哥,請喝茶。」女孩用著軟軟甜甜的嗓音說道,據說當時鄭成才聽了一顆心都酥了。
他喝了一口,劍眉一挑,大讚她泡的茶味道香醇,不輸給行家,她羞赧地笑了,正開心時,鄭奇睿卻很不給面子地翻倒他那杯茶。
「什麼茶啊!我才不想喝!」
滾熱的茶湯濺到她的手,起了顆小小的水泡,她沒有哭,也沒喊痛,只是又重新泡了一杯茶,堅持拿給比自己大三歲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