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被金特助順手帶上,貴氣逼人的牡丹廳只剩他們兩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氣得渾身發抖。
「把某個人逼到死角。」他扯動嘴角,冷冷一笑。
「你口中這個某個人,是我好……」好朋友的摯愛。她及時改口,「我的好老公。」
「好老公?」他臉上儘是諷刺。
她皺眉。他對東澈的敵意怎麼這麼深?
「洛華思,睜開你那雙眼睛看看他做了什麼!」莫卓剛冷硬地盯著她。
「為了這個家,他努力工作。」
「他在外面另外有女人。」
她微楞,而後蹙眉。「八年多不見,沒想到你變得這麼……這麼……」她鄙夷地看他,一時半刻找不到好的形容詞。
「什麼?」他苦笑。她不信他……
「卑劣!」
「我卑劣?」莫卓剛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忍住想搖晃她的衝動,怒聲大吼。「那是他親口向我坦承的!」
東澈親口跟莫卓剛說的?洛華思腦袋一片混亂。不可能,東澈沒事對他說謊幹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不管他做了什麼,他永遠都是我老公,你別想傷害他。」她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肯定是莫卓剛誤會了什麼。
「你執迷不悟的程度,真令我吃驚。」他扯唇無奈一笑,雙手越發用力握緊她。
那傢伙這樣對她,她還為他說話、還護著他!
「這是我的辭職信,」她用力掙扎,右手好不容易自由,從包包裡拿出一封信,壓上他胸膛。「下個月我要到新公司報到,這段時間,請你盡快找人。」
莫卓剛拿起辭職信,當著她的面,把信撕得粉碎。
「你——」
「我不同意。」
「你執著霸道的程度,真令我吃驚。」洛華思氣得臉色發白。
「彼此彼此。」他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她看著他痛心的表情,如遭電擊,下意識想逃,腳步匆匆往外移動,卻不慎被椅腳絆倒。
「啊!」她往前飛撲。
「小心!」莫卓剛嚇出一身冷汗,及時抱住她的腰身。
人免去重跌,包包可就沒這麼幸運。
皮包掉落地面,物品飛散一地,她用力推開他,蹲下身,快速收拾隨身物品,直到一雙黑皮鞋站到她面前,朝她遞出一樣東西——身份證。
她狠狠一顫。不能被他看見身份證背後!
洛華思伸手想搶回身份證,但他俐落收手,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臂,順勢拉她站起身,把她扯向他懷中。「這是怎麼回事?」
「還給我!」她伸長手,想搶回來。
「上頭的配偶欄,是空的。」莫卓剛往後移動,讓她撲了空,整個人重重壓上他胸口。
「不關你的事!」她再次伸長手,想搶回來。
「你替他生了孩?,他卻沒娶你?」他一臂圈抱著她,擔心她又重心不穩地跌倒。
她身體一震,楞楞地看他。
他到底是在說東澈,還是他自己?
「我的孩子不需要父親。」她看著他眼睛。
「沒錯。」他點頭。
她傻住。他居然說沒錯?!
「那個混帳東西不配做你孩子的父親。」莫卓剛真想敲開她腦袋看看。那傢伙不娶她,她還為他戴上婚戒,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不配,難道你就配?」
「嫁給我。」他抱緊她。
「就算要嫁,我也只打算嫁給孩子的父親。」洛華思這才發覺兩人身體緊密相貼,雙手往他胸前一推,他鬆手,她連忙往後退一大步。「我會等他事業有成的那一天,再跟他結婚。」
「這是他給你的承諾?」
「對!」根本沒有這種承諾。
莫卓剛全身僵硬,怒容滿面。「我會讓他從此一蹶不振。」
聽見他的話,她嚇得出言警告。「你這麼做,不是把他逼入死角,而是在傷害我跟我的兒子。」
莫卓剛痛苦閉眼,再緩緩睜開,語氣充滿沉痛地問:「為什麼我不行?」
洛華思心口一震,表面維持鎮定。
「你不是——孩子的父親。」
莫卓剛臉色當場刷白。
兩人之間,沉默許久。
「放過我,也放過我老公。」最後,她懇求。
「很抱歉……」他靜靜看著她。「辦不到。」
莫卓剛坐在辦公室裡,獨自喝酒,右手抽屜裡放著老頭隱藏了八年多的秘密,一個他設圈套,讓親生兒子誤會,逼走一生最愛的詳細調查報告。
老頭那間公司,他撒手不管了,老頭急得跳腳,天天打電話過來煩他,還破口大罵他不孝。
是啊!他的不孝搭配老頭給親生兒子下圈套,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由此可見基因遺傳的力量之強大。
「蘇東澈正在申請破產。」電話傳來最新消息。
結束通話,他面無表情地坐著飲酒,桌子、腳邊歪倒著十幾支酒瓶。
叩叩。
看眼時間,晚上十點,誰還在公司?會是她嗎?莫卓剛神經繃緊,仔細想想後,搖搖頭。
不可能,她老早就回去了。
從她衝到餐廳找自己談判後,便一天一封辭職信送到他辦公桌上,要不是他出言威脅,揚言她不按照公司規定離職,就會對她提告,恐怕她現在早已飛也似的奔向新工作。
他搞不懂,去端盤子會贏過在他這工作?這職位不僅薪水高,還能發揮所學,她到底會不會算!
不過,他很快就懂了。
她不是不會算,而是比起跟他共事,她寧願去做其他工作,任何工作都行,只要能從他身邊離開……
莫卓剛苦笑,飲進一大口酒。
「開車經過,看見這裡有光上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等不到回應,祈揚奎自動開門進來。「喝多久了?在慶祝,還是哀悼?」
莫卓剛看眼好友,打開一瓶全新威士忌,給兄弟倒了一杯。
他是在慶祝蘇東澈被整倒,哀悼自己居然完全高興不起來,可他什麼都沒說,淡淡吐了一句。「喝酒?」
「不,我還要開車。」祈揚奎搖搖頭。「華思的事,進行到哪?」
「恨我入骨。」他嘴角一抽。
「你爸當初搞出來的誤會,跟她說沒?」怎麼還是沒起色?祈揚奎本來想上來聽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