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祈家人叫來救護車將祈天祐送進醫院急救,幸好發現得早,才沒危及生命。
這一夜,所有關心祈天祐的人,全趕來醫院探視他。
看他憔悴消瘦又滿身傷痕的模樣,接到通知趕來的田潔兒簡直是恨死自己了,她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錯,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她怎麼還如此不懂他?
擦去滿臉的淚水,田潔兒悄悄來到祈尚廉的身旁,「祈爺爺,對不起,我不能離開天祐,對不起……」說完,她搗住臉,痛哭失聲,萬萬沒想到自己再見到祈天祐時,他會是一臉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見祈天祐與死神擦身而過後,田潔兒想通了,與其失去祈天祐,她寧願成為祈家的罪人。
聞言,祈尚廉沒有說話,只是輕點了一下頭。這一場試煉所付出的代價太高了,所幸老天垂憐,終是保住天祐的性命了。
祈天祐睜開眼時,看見病房裡擠滿了人,他冰冷的心也逐漸回暖。
他的親人、朋友全來了,就連只見過幾次面的母親的再婚對象也來了。
一見祈天祐終於睜開眼睛,大夥兒全爭著要跟他講話,單人病房裡登時像菜市場似地鬧哄哄。
見狀,祈天祐露出淡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滿室的愛包圍的一天,他以為這樣美麗又醉人的畫面,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出現。
走過人生中最艱難的一道關卡,祈天祐也有了全新的領悟,他要盡情去享受屬於他的親情,他身邊的好朋友也一直都在,至於愛情……
眼角餘光瞄見那個始終低頭抹淚的小女人,他原已死去的心,似乎又開始隱隱跳動,說好不原諒她的,但……
嗯,他得好好想一想,看這次要怎麼懲罰那個沒良心的小女人,這回她犯的可是要命的滔天大罪……
想著想著,祈天祐的眼皮緩緩垂下,再度沉沉睡去。
經過整整一個月的休養,祈天祐算是完全康復了。
這一個月以來,田潔兒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不管他的意願,一頭熱的卯起來當他的小妻子照顧他。
剛開始的一個禮拜,祈天祐把田潔兒當空氣,不只一句話都不肯跟她說,就連一眼也不肯多瞧,這讓她很傷心、很失望,但她知道這是自己活該,誰教她要違背兩人的誓言,沒被他直接轟出門,她就要偷笑了。
然後,在某個她昏昏欲睡的夜晚,他開口跟她說話了,他說——
「只要你能讓我笑,我就原諒你。」
只要博君一笑,是嗎?那還不簡單。
被冷凍已久的田潔兒,這下子可全解凍了,她樂得睡蟲瞬間跑光光,二話不說,她開始講笑話,一個不行再來一個,她就這樣一直講、一直講,講到她口乾舌燥不得不去喝口水時,他居然丟給她一字——吵,然後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沒關係,講笑話行不通,她隔天換成講自己的糗事。
沒想到祈天祐聽完之後說——悶。
因為如果他真覺得悶,為什麼不早點說,她連自己剛學會走路就踩到狗大便的倒霉事,都講給他聽了。
算了,沒關係,她還有一招——變魔術。
不過,她得抽空回去準備道具,順便再練練身手。
田潔兒背著祈天祐偷練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找回手感,她信心滿滿的把在大學社團裡學會的魔術,全都表演過一遍後,他沒意外的又賞她一字——爛。
三連敗!田潔兒覺得自己內心都在流淚了。
但沒關係,失敗為成功之母,雖然他們人在醫院,取悅的方式有諸多限制,令她無法盡情發揮、大展身手,她還是非常努力地試著討他歡心,比如說——
裝可愛,失敗;撒嬌,失敗;扮鬼臉,失敗……失敗、失敗、失敗,所有她可以想到的,她都試過了,但統統失敗。
田潔兒只好再去弄些新鮮貨回來,好博君一笑了。
如今祈家,祈天祐最大,他說一,無人敢說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人人莫不把他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就怕他感受不到自己對他濃濃的愛意。
所以祈天祐就不客氣的照單全收兼利用,因為他想,既然老天爺放他一條生路,自然也不會希望他只是賴活,所以他決意重新整理自己的人生與未來。
首先,他預計進入自家集團工作,為將來接班做準備。
接著,他向祈尚廉要來田家母女原來住的那棟小透天厝,他答應過喬可婷要當五隻羊工作室的主人,所以他總不能連個安穩的家也不提供,是吧?
至於田家母女住所……當然不會是在外頭租房子。
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祈天祐的命差點沒了,祈尚廉若不找只代罪羔羊來剝皮,以消心頭之恨怎行,而方偉平就是那個倒霉鬼,誰教他沒事愛要跳進來蹚這灘渾水,被祈尚廉修理得淒淒慘慘,也純屬他活該。
擺平了方偉平那個小人,田家母女自是不必再躲藏,而獨居的林婆婆一得知這個消息,立刻喜不自勝的張開雙手邀請她們一起同住,如此一來,不只她們住的問題解決了,也圓了所有人心中的希冀,豈不皆大歡喜?
近來,祈天祐可說是心想事成、萬事如意,昨晚祈尚廉通知他,被他砸毀的家已復原完畢,喬可婷也來向他報告五隻羊工作室已搬進新家,現在全看他何時出院,回到全新的戰鬥位子。
「老公,你看。」
來了,不知道今天田潔兒又要出什麼新怪招了?祈天祐沒有絲毫期待,勉為其難地看了田潔兒一眼,卻差點被她手上的粉紅娃娃,撕了他的撲克臉。
那一張大餅臉是怎麼回事?它一定要長得這麼奇特嗎?
「這是最近很紅的醜比頭,它是屁桃君,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田潔兒笑出一口白牙,開心的獻寶。
「丑!」
「對啊,丑就是它的賣點啊,你不覺得它醜得很可愛嗎?」田潔兒賣力推銷,只為了換取他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