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不過他說過這是樁讓彼此公司都能獲利的聯姻,於是她又問道:「那麼藉由這次的聯姻,你們公司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東方航空公司目前正在跟中東最大的航空公司談合作事宜,負責人是阿爾茲親王,以後還有可能在觀光飯店和石化業合作,我一直很想取得這個合作案,上次見面,親王說王妃喜歡一個過世知名華裔年輕設計師的作品「藍眼淚」,那是一條藍寶石項鏈,親王希望可以把那個當成雙方合作的禮物送給王妃,那件作品的收藏者就是傅伯父,而傅伯父也答應把項鏈當成女兒的嫁妝送給我。」
「可是我不懂,既然傅伯父只是想要跟你們飯店合作,而你也只是想要「藍眼淚」,那你們兩家公司合作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跟我姊姊結婚呢?」如果姊姊和他是彼此喜歡也就算了,但明明兩個人對彼此都沒有感情,為什麼又要如此勉強?她為姊姊的犧牲感到不捨。
「這半年來,我爺爺已經算是退休狀態,現在東方集團的代理總裁是我,我爺爺也有意讓我當繼承者,不過前提是,我得娶個老婆,而且婚姻得維持一年以上,還有,我的妻子要有不錯的家世背景才行,正好幾個月前,我和傅伯父一起出席一個公開場合,他說想把女兒介紹給我,並希望兩家可以成為親家,於是我就答應了,如此一來,我也可以省去找妻子的麻煩,說來,這算是雙方合作愉快,不是嗎?」
婚姻是可以這樣當成交易買賣的嗎?此刻,溫瑞綺更加心疼姊姊的遭遇了,也相信嫁給璩冠霖,姊姊是不會幸福的,畢竟這個男人需要的只是一個檯面上的妻子。
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璩先生,我覺得既然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你不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對象呢?那麼至少會過得比較幸福。」
「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真的就會過得幸福嗎?溫老師的想法都這麼天真嗎?」璩冠霖冷笑一聲,神情倏地變得僵硬。「在我身邊,有個人娶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當妻子,婚後卻過得很折磨,最後在跟我現在一樣的年紀,才三十二歲就死了。溫老師,現在,你還要認為娶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會過得很幸福嗎?」
溫瑞綺驚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吶吶的道:「對不起……」
他那一閃而過的痛苦神情,應該不是她看錯了吧,難道他說的那個人,是他的家人嗎?
「何必向我道歉,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他微抿著唇。「溫老師,這樣好了,我也來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她一臉納悶的問。
「阿爾茲親王知道我要結婚,很熱情的邀請我和我的妻子到他們飯店去度蜜月,所以婚禮結束當天,你和我一起飛去杜拜,到時候我也會帶著「藍眼淚」,表面上我們是去度蜜月,但實際上我是去和親王簽訂和約,等一個星期後回到台灣,你就可以下戲,不必再和我扮演夫妻了,至於我和傅家馨的關係,就由傅家對外宣佈分手的消息,反正又沒有登記結婚,從此,我和你姊姊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你不是說你爺爺要你結婚,還要維持一年,他才答應讓你繼承公司嗎?」
「我是靠自己的能力獲得爺爺的認同,指派成為集團代理總裁,之後我也會靠自己的努力繼承公司,當然,我答應跟黛華珠寶的合作和投資,都會履行。」璩冠霖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自信。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雖然他原本打算順他爺爺的意,和傅家馨結婚,但那個蠢女人這次會逃婚,誰知道日後還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事,所以他決定了,戲就演到他和阿爾茲親王簽妥合約就行了。
溫瑞綺大大鬆了口氣,她本來還在想,代替姊姊完成婚禮之後,接下來該怎麼辦,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必擔心太多,接著她在腦海中簡單算了一下,兩個星期後舉行婚禮,再跟璩冠霖去杜拜度個一個星期的假蜜月,也就是說三個星期後姊姊就自由了,不用嫁給不喜歡的人,傅家的珠寶公司一樣可以和東方集團合作,姊姊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做最喜歡的珠寶設計,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麵包和飲料,輕聲道:「謝謝你,璩先生。」這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冷漠可怕。
「不需要跟我道謝,這只是場交易,我不是沒有獲利,不過嚴格說來,在這場交易中,你應該算是唯一沒有得到好處的人,不覺得吃虧嗎?」獲利的人是傅家,而她不是傅家人。
「不,因為你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幫助我姊姊,現在我感到很開心,真的非常謝謝你。」溫瑞綺微微一笑,這種喜悅比任何實質的好處更加吸引她。
「幫助人還要跟別人說謝謝,你的思考邏輯沒有問題嗎?」
她笑得更燦爛了。「當然沒有問題,我可是個老師呢,這個就叫做助人為快樂之本,懂嗎?」更不用說幫助的對象還是她的雙胞胎姊姊,她當然義不容辭。
「這種話,你就留在學校裡騙騙無知的小朋友吧。」璩冠霖一轉過頭就看見她毫不掩飾的甜美笑意,不禁恍神了一秒,隨即問道:「不過,你不怕我嗎?至少你的室友看起來很怕我。」
對於女人見到他總是面露懼色,他早就習以為常了,甚至生下他的人,也說他看起來陰沉可怕,讓人看了就厭惡……想到這兒,他的俊顏頓時繃得更緊。
溫瑞綺覺得很驚訝。難道他是因為看到芳盈很害怕他的樣子,因此那個時候他說完了話,便到外面去等她?
其實不能怪芳盈怕他,因為李伯伯把他形容得太可怕了,而且她也必須承認,在校門口見到他時,她的確也有點怕他,但現在,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怕他,相反的,還覺得他可能是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