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趙援點點頭,他知道趙雪已經把李政昀這邊都搞定了,感激地對著趙雪道:「這些日子,麻煩皇姊了。」
「皇弟無須多說,這些是本宮應該做的。」趙雪高雅地一笑。
由於趙雪仍與李政昀並肩而立,趙援總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很是懷念,不由得笑道:「皇姊氣色看來比在京師時好多了,看來你在李師身邊果然不一樣啊……」
「皇弟你怎麼取笑本宮!」趙雪橫了他一眼,難得露出小女人姿態。
這時候,可憐的季采樂終於爬上岸了,身上除了雪,還沾了些泥,手上的魚倒是死抓著不放。這條魚害得她如此狼狽,一定得宰了當晚餐吃!
李政昀還沒開口,趙援卻注意到她,仔細地看了一眼,才訝異問道:「你是……當初跟在李師身邊的小官?怎麼變成女人了?」
「皇弟只注重國家大事,一些宮裡的流言絮語倒是忽略了。」趙雪暗示著趙援,其實季采樂才是正主兒,她趙雪即使貴為長公主,卻進不了李政昀的心房啊!
「這位季采樂姑娘,可是前光祿寺卿,唯一在我們靈運王朝當過官的女子呢。」
「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季采樂,害李師丟官的那個人。」趙援見過季采樂,卻不知她的身份,如今才恍然大悟。
如今京裡對於季采樂與李政昀之間的曖昧謠言滿天飛,還有說季采樂是私奔的。趙援看了看身材圓滾滾,渾身髒污手上還抓條魚的謠言女主角,再回頭看看自己高貴典雅的姊姊,簡直就是農婦與仙女的差別,不禁別有他意地笑道;「哼哼,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不足為慮個頭!季采樂在心裡做了個鬼臉,以前只覺得這個趙援有點機車,現在才知道他根本是非常機車!所以她壓根不想理他,抱著魚便轉身離去。
雪越下越大了,一群人也轉向了屋內。趙氏姊弟由下人領著走在最前頭,而李政昀則是默默地退到了最後頭,突然開始狂抓自己的手臂。
馮光不明就理地看著他,之後恍然大悟道:「大人,你剛才碰了長公主?」
「她差點滑落湖裡,事出突然不得不伸手扶她。」李政昀雙手又紅又癢,對於自己的體質也是頗為無奈。
馮光想到剛才季采樂那狼狽的樣子,突覺好笑。「大人救了長公主,卻讓某個胖丫頭在結冰的湖上掙扎,只怕有人又要吃醋了!」
「呵呵,我有讓她安靜下來的方法。」李政昀得意地笑道,抓著手上的疹子揚長而去。
馮光卻是不以為然地歎道:「老愛這樣玩,那丫頭又死心眼,大人小心自找苦吃啊。」
自從趙援來了之後,季采樂更見不到李政昀了。他成天都在忙一些神秘兮兮的事,偶爾出現,身邊也總是伴著趙雪,令季采樂越發無精打采,卻又不知如何突破困境。
難道她能拿根狼牙棒攔在趙雪面前,大吼這男人是她的?還是一棒把她敲昏,然後扛了李政昀就走?
更氣人的是,李政昀好像覺得吃了她就萬事太平了,也不再和她解釋什麼,明知她會吃醋,更像是故意整她似的和趙雪成天黏在一起,看得她都快被自己的酸味給嗆死了。
這日好不容易雪停,季采樂在大廳、書房及花園都找不到李政昀,心想他或許出府了,便悶悶不樂地在花園裡閒晃,考慮著是不是再往湖裡扔幾顆石頭抓魚,還是再下去溜冰算了……
「季姑娘?」在她恍神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出聲叫她。
「王爺?」季采樂回頭,意外竟看到了趙援,直覺說道:「督師大人不在這裡,他應該出府去了。」
「本王不是來找李師,而是來找你的。」趙援說明了來意。
「找我?」季采樂一臉茫然,她不覺得自己和趙援有什麼可說的。「有什麼事嗎?」
趙援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本王就開門見山說了,你是一個侍女,而且曾是待罪之身,連累了李師被眨官。如今李師或許能官復原職,重新成為內閣首輔,你覺得你配得上他嗎——」
季采樂聽得大翻白眼,忍不住打斷他。「等一下等一下,這招老套了!我配不配得上他,也不是你這外人來說吧?」
想不到她竟如此回應,趙援愣了一下,續道:「這……本王只是覺得,李師滿腹經綸,若要與他談天論道、吟詩作對,需要同要飽讀詩書的伴侶,生活才有情趣。你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官位還是買官而來,如何與李師並駕齊驅……」
「你是嫌我沒有文化就是了?你又怎知我不會吟詩作對?雲想衣裳花想容,此地空餘黃鶴樓,兩岸猿聲啼不住,一江春水向東流……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少小離家老大回……」季采樂劈里啪啦地扯出一大堆詩句,連她都在心裡佩服自己怎麼這麼厲害。
趙援聽得啞然無語,這叫吟詩作對?這姑娘到底該說她根本不懂詩,還是懂了太多詩?
「算了!我明說吧!」他知道與季采樂不能用平常的方式說服,便試圖動之以情。「其實我是在勸你。我皇姊趙雪是王朝第一美女,才貌出眾,國色天香,她與李師才是天作之合。李師當年曾說過,與公主分離是一種遺憾。你只是剛好在這空檔出現,填補了李師感情上的空白。但現在皇姊回來了,若你仍不識相做他們的阻礙,到最後傷心的恐怕會是你自己。」
季采樂聽得小臉都沉了下來。所以,李政昀保護著趙雪的人,說不定同時也保護著趙雪的心。在趙雪來了之後,他與自己的親熱十分隱密,平時的交談也不若以往熱絡,也不管這樣會不會傷了她的心。是否在他心中,她便不需要保護了……
趙雪出現之後,種種差別待遇她都忍了,可是當這傷疤赤裸裸的被揭開時,還是很丟臉,還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