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下城皇帝枕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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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顏溫良抬頭看了他一眼,即使身上已經血痕交錯,他的臉色依舊不變,語氣也是淡淡的,「你是誰?」

  沒了人在背後幫忙提醒,這會兒他自然是看誰都像是熟悉卻又一個都認不出來的。

  他直覺反應的問話,聽在曹天洪的耳裡,根本就是他硬骨頭的反諷,他氣惱的一把抓來衙役才剛放下的鞭子,又朝顏溫良甩去一鞭。

  啪的一聲,光聽聲音就可以想像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顏大當家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呵!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還這般嘴硬,只怕是苦頭還吃得不夠多吧!」曹天洪笑得陰險,甩了甩手腕,「來,讓小的好好伺候伺候顏大當家,免得顏大當家來牢裡走了一回兒,還不知道這牢裡最有名的是啥。」說完,他狠狠抽了十來下鞭子,最後還是他自個兒先覺得累了,主動停手。

  從頭到尾,顏溫良連聲悶哼都沒有,就連在一旁看著的牢頭,嘴上雖然不說,心裡也忍不住稱讚他其實是個有骨氣的漢子,如果不是個通倭的就更好了。

  通倭的人可足糟蹋許多百姓的罪人,他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就沒一個不恨的,也實在想多打他幾下出氣。

  只是曹天洪一副故意來糟蹋人的模樣,牢頭也有些看不下去,漠然道:「行了,大牢裡外人不可久待,把該說的說了,一會兒就得走。」這人拿的是成王爺的手諭不假,只不過顏溫良的罪若真的落實了,可是要進天牢的,這會兒也不好讓人多待。

  曹天洪知道自己擅自拿了成王爺的手諭進來,其實是不合規矩的,可是他真的很想親眼看看顏溫良落魄的模樣,這時候聽了衙役的提醒,自然不會和他對著來,只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丟了鞭子,朝顏溫良走近了幾步。

  曹天洪一臉陰狠,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顏溫良,當日你攔著我不讓我的貨行加入北城的商會又如何?我轉頭成了成王爺的手下,一樣能夠靠著門路把東西給弄進來又弄出去,更別說接下來還有北邊開並市的利益,呵呵!你現在肯定後悔得不行了吧!」

  顏溫良直到現在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聽了他的話,他就知道他是誰了,只是要說後悔,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只因為曹天洪私下做了什麼,他心裡也早有定數。

  顏溫良冷眼睨著他,完全看不出剛受刑的樣子,「你靠著跟倭人走私,把我朝子民當貨物一般賣給倭人當奴,在那些沿岸的村子裡,又屠殺了多少人,你以為真的就做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曹天洪,走私的人有那麼許多,為什麼我偏偏不願意和你合作,就是因為你踩了我的底線,濫殺無辜、殘害百姓,我不是當官的判不了你,但只要我還活著的一日,就絕對不會同你這樣的人同流合污!」

  曹天洪沒想過那些事他居然都知道,愣了一下後,猙獰的笑了,「知道又如何?這世道上,殺頭生意都有人做了,我這樣又有什麼要緊?」

  「是不要緊,只是通敵判國這樣的罪名,弄在你的頭上豈不是更合適?!」顏溫良冷眼看著他,「你今日能通倭,明日並市就能勾結外族,話說這些日子你那府裡不只許多倭人,就連一些邊境的人也都有,這說明了什麼?只能說你為了賺錢,心裡哪還有半分家國……」

  「住口!」曹天洪低哼了聲,嘿嘿冷笑著,「顏溫良,你再高尚又有何用?讓我來跟你說個好消息吧!今日你那小媳婦兒可是上香去了?就不知道現在你那小媳婦兒是上了香,還是讓哪一個男人給摟上了呢!」

  聞言,原本始終面無表情的顏溫良,突地睜大了眼,恨不得伸手掐緊他的脖子,他沉聲吼道:「你做了什麼

  綁著他的鎖煉被拉得嘩啦啦響著,曹天洪反而更加得意的笑著。

  「做了什麼?我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啊!」他淫邪的笑道:「我就是給成王爺推薦了你那小媳婦兒,呵!你也知道就是有人有這種小癖好,不要黃花大閨女,非要人家已經用過的,說是有別番滋味,喔,對了,成王爺手下都可是些能人,要我說,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解決掉那些護衛也就是了,何必動用了那些人,看起來不是太大張旗鼓了嗎?不過這可是顏大當家的小媳婦兒,有這樣的待遇似乎也該是應當的,就不知道成王爺品嚐了那樣一個女人,心裡頭會是什麼滋味。」

  「曹天洪!」顏溫良咬牙切齒,一字一宇說得用力,眼裡的殺意,兇猛得讓曹天洪這習慣見血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即使他已經被綁在了牆上,但是隨著他扯動鎖煉的力道,繃起的肌肉撐得身上的傷口血流得更快,讓他看起來就像個血人,偏偏雙眼又凶狠得讓人懷疑他會不會下一秒就撲上來撕裂人,那渾身的戾氣,讓遠遠站著的牢頭都覺得不對,連忙走了過來,讓曹天洪再往後退了退。

  「行了行了,時候差不多了,該走了。」

  曹天洪見他終於不再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張狂的大笑,轉身就要走,不過走沒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仍瞪著自己的顏溫良,再開口刺激道:「放心,只要兩千兩黃金,人還是能夠放出來的,就不知道到時候那小媳婦兒是不是還有臉面能夠活下去了……哈哈!」

  顏溫良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痛又憤恨的放聲嘶吼,「曹天洪!你該死——」

  曹天洪得意的笑聲隨著他的腳步逐漸隱沒,牢裡除了顏溫良急促又沉重的喘息聲之外,再無其它聲響,牢頭也約莫明白了些什麼,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只將人解下,丟回牢房,然後關上牢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牢房裡,除了火把偶爾發出的燒灼聲,和一些蟲鼠的聲音,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出有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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