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的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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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昨日古二太太為了將話題繞到世子爺該納側妃,便十分關心世子妃的肚皮,如今的安慶王府可是一脈單傳,都成親半年了還不見世子妃有喜,實在該多納幾位側妃開枝散葉,綿延子嗣,方不絕祖宗基業……

  花榮月當場全身一僵。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客人,是哪一戶沒水準的人家?明年休想再收到帖子。

  這話題宣武侯夫人太喜歡了,她可是生了三子一女,光這一點便足以打敗寇泱,故而好熱情又好好心的說道:「這男人娶妻做什麼?第一便是傳宗接代生兒子啊!我家太夫人前些日子時時興歎,感慨大伯生前與大嫂太過恩愛,成親一年不見有喜,便該主動為大伯多納妾室,當初若能生下一男半女,大伯也不至於絕嗣,太夫人每每想到這事就要哭一場,可憐英明神武的大伯斷了香火!所以說,女人善妒真是要不得,累得自己如今膝下猶虛,寡婦沒兒子養,還有啥指望?!」

  換寇泱渾身僵硬,真想撕爛她那張臭嘴!

  宣武侯夫人充滿同情的目光由寇泱臉上移向花榮月,笑道:「我這人性子直,不會假惺惺的拐著彎兒說話,就實誠的奉勸世子妃一句——早點生孩子。」只差沒明言,就算你是清艷絕倫的美人,不下蛋,那也沒用。

  花榮月內心驚濤駭浪,還要繃住面子,笑得溫雅有禮,「侯爺夫人說笑了,世子早有侍妾,我還陪嫁了一名媵妾呢!」誰能說我是妒婦?

  「還是世子妃懂事又賢慧,世子爺比我家大伯有福氣多了。」宣武侯夫人又損了寇泱一句,技巧地進逼,「世子妃若不放心教其他侍妾生孩子,自己的媵妾總放心吧,孩子生下來就是你的兒子了。」花榮月給兩名小妾灌打胎藥一事,成天盯著王府想找碴的宣武侯夫人可是聽到了風聲。

  宣武侯夫人自問絕對有資格盯著王府不放,萬一寇泱春心浮動,不守頁節想再醮,宣武侯府可就丟大臉了!

  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媳婦,安慶王妃出面收拾殘局,三言兩語轉移話題,自有識趣的別家夫人附和著聊起其他八卦。

  安慶王妃心裡卻記住了古二太太和宣武侯夫人,寇泱年輕守寡,沒孩子傍身,是王妃心裡的痛,宣武侯夫人還故意戳人家心窩子,而花榮月一直沒受孕,王妃心裡比誰都急,但也輪不到古二太太這破落戶說嘴!

  古翠眉生得美貌,但那種形於外的野艷之美王妃不喜歡。再說了,有那種娘家,王妃可不想以後跟古二太太當兒女親家走動,太掉價了。

  安慶王妃實在氣悶,女兒、媳婦,就沒一個給她長臉的,昨日賓客回家之後,以那些貴婦的多嘴多舌,能不與別人議論安慶王府的女人特別不容易生兒子嗎?!

  「我那好弟妹,只要能讓我十分難受,就不會只做九分。」寇泱一聲冷笑,「可歎那種沒腦子的女人卻連生三個兒子,我再聰慧能幹有何用?婆婆依然不待見我。我大度磊落又怎樣?那女人的刀子嘴天天出鞘,不放我干休。」

  王妃想勸,但世情如此,只有心中一歎,千言萬語都如鯁在喉。

  即使是世上最尊貴的女人,皇后若無子,非但後位岌岌可危,還有性命之憂,更何況尋常百姓家了,無子是可以休妻的。

  宗室勳貴,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若不能生出嫡子,爵位的繼承會有極大的爭議。若媳婦娘家顯貴,婆家不好隨意休妻,妾室生下的兒子就會寄在嫡母名下,當成嫡子教養,怕就怕沒兩年嫡母自己生出兒子來,家族紛爭將由此展開。

  王妃只能安慰道:「如今你已歸家,不必再看婆家人臉色,好好過日子吧!」

  「我明白,只要榮月能容得下我。」

  「說什麼呢?你和榮月自幼常玩在一起,情同姊妹。」

  「今非昔比啊,娘。」

  「你自己別多心就好,我和你爹還在,焱之也不是沒有手足之情的人。」

  「我不擔心焱之,他性子豪爽,家裡瑣事才懶得多管。」寇泱終於露出了微笑,「娘,我自己沒孩子,就指望焱之早點有孩子,到時候我可以幫著您照顧小侄子,這日子過得才有盼頭。」

  王妃也這麼想,沉吟道:「該不該找宋太醫或池太醫來為榮月請脈,調養身子?」這兩位是太醫院的婦科聖手。

  寇泱一想到花榮月用那假裝賢慧的嘴臉說著「我陪嫁了一名媵妾呢」,心中冷笑,黑瞳閃了閃,「娘早該這麼做了,昨日榮月若能挺著肚子主持春宴多好啊!」

  王妃深以為然。「明年的春宴,最好能與大孫子的滿月禮一同辦。」

  寇泱掩袖笑道:「那可要加快腳步了。」

  王妃說做就做,立刻派人去請宋太醫,教貼身嬤嬤將花榮月請到正院來。

  花榮月隨後帶著周嬤嬤和銀冰一起前來,知曉王妃的用意,並沒有抗拒。

  周嬤嬤被打了一頓,在下人間的威信大失,也指望花榮月早日誕下嫡長子,她可以領著奶娘之名看顧孫少爺,提升地位。

  不到一個時辰,宋太醫皺著眉頭向王妃道:「世子妃宮寒極重,不易受孕。」

  不可能!花榮月只覺眼前一眩,差點暈過去。

  王爺和王妃對孫子的渴望是如此昭然若揭,寇准更明言娶妻是為了生育嫡子,這生子的重擔如歷經千年歲月的岩石,沉沉壓在她的心頭上,她如果生不出來該怎麼辦?

  王妃也不敢置信,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忙道:「若吃藥調養,多久能見效?」

  花榮月回過神來,無限冀望。

  宋太醫一臉為難,當太醫的怕擔責任,話總是只說一半,他說不易受孕,其實就是沒有生孩子的希望了。細察這位世子妃的脈象,分明被下了絕育的藥,但這裡是安慶王府,他不敢信口開河,免得沒命走出去。

  王妃是個人精,哪有看不明白的?只是仍不死心的追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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