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個原因才會讓垂頭喪氣了一個星期的程士飛再度抬頭挺胸。上帝保佑,希望不要真是這樣才好,小柔雖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但碰上情場老手程士飛,她恐怕也難逃情網,尤其少了個人幫她擋住程士飛的魔掌,她可能……
「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情分上,你說吧!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程士飛當然知道石尚驊想問的是什麼,但他卻不準備告訴他。
「什麼?」他若無其事的問。她和石尚驊的感情太好了,好得讓他整整吃了一星期的乾醋,現在即使楊盈柔已是他的人了,他還是不放心。
「你把她怎麼了?」石尚驊忍不住大吼。
「誰?」
「還有誰?小柔,楊盈柔。」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說。「自從你那天怒氣沖沖的追到她家去以後,她到現在還沒和我聯絡,我連那天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而她的住處卻已人去樓空,現在恐怕只有你才知道她人在哪裡。」
他叫她小柔?程士飛不是很滿意他的稱謂,難道他們真的那麼親密,還是楊盈柔愛的人根本就是石尚驊?一股嫉妒的情緒油然而生,他應該讓石尚驊知道楊盈柔已是他的人了,讓他死了這條心。
「哦,她啊,她在我的公寓裡。」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石尚驊不是個笨蛋,在程士飛的公寓裡,那她不就……石尚驊心痛的想。
「程士飛,我一再勸告你別動她歪腦筋,你就是不聽是嗎?小柔是個好女孩,她值得讓人好好疼愛,但你絕不會是那個人,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好好愛她一輩子的男人,而不是你這種只會逢場作戲的浪蕩子。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對她失去了興趣決定離開她,這對她會是多大的傷害?你當然不在乎,因為分手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消給她一筆錢,讓她用金錢撫平傷痛就行了不是嗎?但她不是你以往所接觸的那種女人,她——」
「聽起來你很瞭解她!你憑什麼認定她是哪種人,又憑什麼認為她不會以金錢撫平傷痛?更何況我和她之間會有什麼傷痛,只不過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罷了。」程士飛無情的打斷他的話。
「你會這麼說更代表你對她的不瞭解。」
「瞭解她有個屁用?只要在床上能彼此『瞭解』就夠了,袒裎相見更容易加深彼此的認識。」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我沒聽過她抱怨。」
「她值得你娶她。」
「要是每個和我有過肌膚之親的人我都得娶,那我不知重婚幾百次了。」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石尚驊信誓旦旦的說,他的表情堅決得令程士飛不敢直視,但程士飛還是倔強的不願接受他的勸告。
*)
接下來的日子程士飛總是非常忙碌,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陪在楊盈柔身邊了,甚至有時他還會一連好幾天都不回去,只找了一個歐巴桑做飯給楊盈柔吃,幫她整理家務、打打雜,楊盈柔甚至懷疑那個歐巴桑是來監視她的。程士飛不准她出門,她只能每天待在這六十幾坪的監獄中,等待唯一能陪伴她出門的程士飛回來。但他近來又因為得到了一件大案子,成功的為公司賺進一筆可觀的利潤,使他父親對他的能力有了極大的評價,正逐一讓他接手所有程氏旗下的企業。這份肯定使程士飛更加忙碌,尤其這段交接時期,什麼事都得學習,而一向工作賣力的程士飛更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楊盈柔近來見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他總是累得沒幾頓好睡,所以她根本不敢吵他,甚至不太敢接近他,免得又消耗他的「體力」,但儘管她已經盡量躲他了,他還是自顧自地為所欲為。
石尚驊的話給程士飛帶來了一股龐大的威脅,他擔心只要自己一鬆手,楊盈柔就會投向石尚驊的懷抱。石尚驊對小柔的關心明顯超過同事間該有的情誼,石尚驊絕不會在乎楊盈柔是否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即使她曾跟過他,石尚驊還是會敞開雙手接納她的。
再加上小柔可能根本就不愛他,他們之所以會在一起,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想要她,不管她曾如何抵抗過,他還是達到了目的,而小柔從頭到尾不曾有過要求名分的言行、處處表現出她什麼都不要的態度,甚至幾度要求離去,還說她會忘掉這一切,不就擺明了她一離開就會投入石尚驊的懷抱嗎?
程士平一向是個不把「我愛你」三個字掛在嘴邊的人,以前和他交往的那群鶯鶯燕燕每當水乳交融、春心蕩漾之時,這句話往往就很輕易地說出口了,但和小柔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不提對他的感覺,好歹他也曾告訴過她他喜歡她了,但她卻什麼表示也沒有,甚至相處至今都已經快兩個月了,她竟然從沒喊過他的名字。
大概是因為她很少說話的緣故吧!據打掃的歐巴桑說平日小柔總是一個人呆呆的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
「程先生,你那麼有錢,乾脆買只小貓或小狗陪楊小姐,她每天關在屋子裡,什麼話也不說,遲早會悶出病來。」歐巴桑的建議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他看了一下手錶,都快七點了,收拾了東西,便急急忙忙的想回去陪小柔,連程士飛都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曾幾何時,她在他心中佔了這麼重的份量,而自己卻不自覺。
他有點像賭氣似的硬是把收拾的動作拖延了許久,但一想到今天是星期六,沒有人會帶東西給小柔吃,自己又曾答應要陪她去吃飯,他便又加緊了腳步。
*)
楊盈柔一聽見母親的聲音,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辦法完整的說完。
「小柔,是你嗎?」彼端著急的聲音傳來,而她卻已泣不成聲。
「我好想你。」她終於道出了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