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數分鐘的擁吻後他幫她把車內的禮物搬了出來,成堆的禮物可以讓她開一間禮品店了。他倆有說有笑的打算進門,程士飛也在這時出現在他們面前。
「士飛!」她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彷彿是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小孩。「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的頭髮十分凌亂,唇印脫落,衣襟微微敞開,甚至還扣錯了扣子,一副才和愛人歡愛過的模樣。
「你到哪兒去了?」
「我在……以達他那兒。」她慢吞吞的回答,還低垂著雙眼不敢看他。
程士飛宛如當場被人甩了一巴掌,他的思緒渙散,深邃的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慢慢的,他的表情變得怒不可遏。
「你下賤!」他揚起手掌,但及時被唐以達攔住。
「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現在的社會風氣很開放,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羞辱她,更何況我們是兩情相悅,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唐以達丟下手中的禮物,頗具說服力的將她擁住,張盈柔也盡職的依偎在他懷中。
「士飛,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情不自禁,以達他對我很好……」她淚眼汪汪的解釋。
「夠了!我什麼都不想聽!」程士飛生氣的大吼,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不久車子就像子彈般的射了出去,直到看不見車影。
張盈柔沉默的低下身子撿起掉落滿地的禮物,唐以達也蹲下來幫她。
「你很愛他?」他問。
她回答不出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並不快樂。」
她輕扯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是啊!失去程士飛,也就失去了快樂,但……
她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第九章
程士飛將車子開到書華坊前,幾天前的那一幕雖然使他痛心疾首,但是他始終無法放棄她,手腳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帶著他的軀體來到了書華坊。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是他日思夜想了近四年的對象,他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放她走?說什麼絕對不會再傷害她,一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便失去了理智。她和那個人上床了又如何?他這幾年來也不是清心寡慾,和他交歡過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他又憑什麼去要求小柔非得為他守身如玉?
人被激怒時往往會變得衝動大意,他仔細想了想近來張盈柔的所作所為,她雖然不曾對他冷言冷語,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氣憤的捶了一下方向盤,「該死!」
他早該料到了,那天他上張家提親,張盈柔由原本的願意嫁他到後來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退卻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那個善良的小傻瓜才會用這種世界上最爛的方法來氣走他;沒想到他竟渾然不覺的中了她的計。她料中了如果她越是抗拒他便會更加緊追不捨,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利用別的男人來氣走他,讓他徹底的放棄她,甚至厭惡她。她寧願讓他誤以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也不願和他在一起,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事?
難道她得了絕症,為了怕他傷心痛苦,所以才執意要讓他討厭她,最後憤而離開她?
這念頭竄進他的腦海中,使他結實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他的表現真是太混帳了。她曾為了怕父母難過而假裝失憶,那她就有可能為了他而又做出犧牲。她是那麼溫柔且善解人意,那時是他沒有好好把握住她,現在由於他的一時失察差點又錯失了與她復合的機會,程士飛不由得責怪起自己來了。
書華坊已經打烊了,店裡的員工也各自打道回府,獨不見張盈柔的倩影。程士飛心急的等著她出現,就在他捺不住性子準備衝進去時,一個人影從鐵門下鑽了出來,程士飛立刻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張盈柔設定好安全系統,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手裡拿著一根煙,還來不及放進嘴裡便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給奪下。
「別再抽了。」程士飛溫柔的說。
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近在咫尺,她眨了眨眼,對他不同於以往的溫柔語氣感到心慌不已,她寧願他是帶著怒氣來審問她,或是來嘲笑她、侮辱她也好,她害怕他的軟語問候,只好選擇沉默。
她的緘默激起了他的怒氣,但他很快的壓制下火氣。他不能將唾手可得的幸福又往外送,首要的課題便是克制自己火爆的脾氣。
他仔細的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才驚覺她在這陣子又瘦了不少,黑眼圈使她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差,難道她真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他害怕的想。
「我有話跟你說。」
該來的總是要來,她不能逃避他一輩子。張盈柔以慷慨赴義的心情答應了他的要求,坐上了程士飛的車。他或許是要她說明那天的事吧!也好,就讓他徹底的死心吧!
他帶她來到上次來過的別墅,兩人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各自想著心事,沉默的對峙。
「我覺得自己是個感情白癡。」程士飛首先打破沉默,他的話使張盈柔抬頭看了他一眼。「告訴我,你是不是生了什麼重病,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才千方百計的要我走?」
是啊!我瘋狂的愛著你,這算不算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病?她在心裡回答,像被他灼熱的目光燙到,她迅速的調開視線。
「別不說話,回答我。」程士飛輕柔的誘哄她回答。
不要這麼溫柔,求求你。她生怕抵擋不住他的柔情攻勢而舉旗投降。
「你愛我嗎?」他執起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眸。
你一定是瞎了才看不見我對你的愛意。
她突然感到一陣鼻酸,眼淚隨即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她被自己的眼淚嚇到了。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機會,她狂亂的回答。
「說謊。」他將她顫抖的身子擁進懷裡,細細地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他明明看見了她臉上赤裸裸的愛戀,為什麼她還要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