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會無功而返的說,沒想到還是被她們找到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們的夢想就在不遠處等候!
啊?娟娟看著佩佩手指的門牌號碼,還真的有這個地方?真的有秘笈?
她沒來得及反應,佩佩已經砰砰砰,拚命猛敲人家的門,這在這樣的荒野郊區、大雨不停的深夜裡,有人用這等氣勢敲門,換成她是屋子主人,打死都不會開門。
娟娟拉住佩佩,試圖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告訴主人,來人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絕不會對他們的生命安全帶來危機。
這時,門呀地打開,出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她滿頭銀髮、臉上佈滿細碎皺紋,佝僂著背、身形矮小,她抬起頭、張開下垂的眼皮,望向娟娟和佩佩。
佩佩在看見她的眼睛時,驚叫一聲地躲到娟娟背後,拉著她的衣角不放。
「婆婆她……」她扭著手,把娟娟衣服吸飽的水給擰了下來,她不敢看老婆婆,因為婆婆的眼睛一隻綠色、一隻灰的,和童話裡面的老巫婆一模一樣。
娟娟無奈,拍掉還在絞自己衣角的佩佩,客氣地對婆婆說:「對不起,請問岳先生在家嗎?我們想向他買紙雕秘笈。」
婆婆面無表情、哼了一聲,用粗嗄的聲音朝裡面大喊:「阿佬,有人找你。」說完話,再轉回頭,打量了娟娟一圈,說道:「進來吧。」
老婆婆走進屋裡,佩佩才敢從娟娟背後走出來,她壓低聲音在娟娟耳邊說:「你有沒有看見眼、眼……」
娟娟在她額頭彈一栗爆。「虧你還是當護士的,沒聽過虹膜異色症嗎?」
「哦,對厚!」佩佩鬆口氣、站直背,怎麼沒想到那個,唉,真是。
「快點跟上,你朝思暮想的岳先生在裡面等你了。」
她沒好氣地牽起迷糊佩佩往屋裡走,在玄關處脫掉濕透的鞋襪和外套。
屋子乾淨而明亮,沒有古式建築那種陰暗,她們走幾步,去而復返的婆婆丟給她們兩條乾淨的粉紅色浴巾,娟娟趕緊道聲謝,老婆婆指指一扇門後,就走回自己的房間。
抱著粉紅色浴巾,不知道為什麼,一陣溫暖而甜蜜的感覺竄進心頭,方纔的不安焦慮彷彿都被關在那堵門外。
佩佩把頭埋進浴巾裡,深吸一口氣,笑道:「有戀愛的感覺。」
娟娟也有這種感覺,只不過她不會將之解釋為戀愛,覷了佩佩一眼,無奈笑道:「發春了嗎?一條浴巾也能讓你聞到戀愛的感覺?」
「人家就是聞到費洛蒙的味道嘛!」佩佩從她身邊穿過,一把扭開屋門。
那屋子雖然不大,但什麼傢俱都沒有,看起來就顯得大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一張搖椅、一個小茶几以及釘在牆上的活動書架……怎麼看都會讓人感覺不對勁。
娟娟轉頭,看見牆邊那扇窗子,是木頭框的,鑲著透明玻璃,從玻璃望出去,外面有一棵小樹,那棵樹上面的葉子長得離譜,隨著風雨飄搖,更顯得詭異。
那股說不出口的詭異感,讓娟娟直覺想把佩佩往外拉,要不是搖椅上那個斯文的男人讓人觀之安全、舒服,她真會這麼做。
那男人長得很年輕,約莫二十歲上下,很瘦,十根手指頭白皙細長,臉上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穿著中山領的黑色長版外衣,有幾分徐志摩的味道,在她們進屋之前,他正認真地看著手中厚重的書冊。
那本書約莫有四開白紙那麼大,紙頁泛黃、看起來有些歷史,書很重,但在他的大腿上卻像是沒什麼重量似地。
搖椅旁邊有一張小茶几,上頭擱著一大捆紅色絲線,在白花花的日光燈管下,透著金色光芒。
佩佩卻絲毫不覺得奇怪,一進門就直接往人家身邊湊去,堆起滿臉笑意,她問得很客氣。「請問是岳先生嗎?我是昨天和你聯絡過的……」
「鄭瑀佩。」男人接下她的話,抬起頭。
他在笑,淡淡的,卻令人感覺親切溫暖,那一刻,連處於備戰狀態的娟娟都不由自主地放鬆肩膀上的緊繃。
「你還記得?太好了,你可以叫我佩佩,請問那本紙雕秘笈我們可以看看嗎?」
「行。」
他把書闔起來放在搖椅上,娟娟的視線盯住那本厚厚的大書,《姻緣簿》?有這本小說嗎?失笑,看著褪色的紅色封面,不會是考古學家挖出來的吧,可不是嗎?連失傳的紙雕秘笈都有,搞不好這人是盜墓者呢?
娟娟心裡還在搞笑,岳先生已經走到牆邊,從書架抽出一本書,看起來同樣很古老、紙頁同樣泛黃,不過版本小得多,他修長細白的指頭抓在那本書上,有說不出的好看。
他把書拿到兩人面前,封面還真寫著《蕥客鐫雕》,佩佩急忙伸手,想把書拿過來。
岳先生微微一笑,搖搖頭。「想看這本書,得付出代價的,你們……」
「要多少錢,你儘管說。」佩佩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習慣用砸錢解決事情的。
「你願意付?」
「願意、願意。」佩佩迫不及待。
「那這位小姐呢?」他的視線對上娟娟,那股詭異感覺又生出來了。
什麼意思?難不成要雙重付費?娟娟懷疑。
那人卻像看得出她心頭疑問似地,點頭回道:「這書不賣,看一次得付一次代價。」
又不是看電影,還要買票才能入場?娟娟在心底OS.
岳先生再次猜出她的心思,回答:「沒錯,和看電影買票的意思差不多。」
這次,娟娟嚇到了,他會讀心術?娟娟抬眼質疑,岳先生給她一個輕淺笑容,像是在回應她的驚嚇似地。
佩佩卻毫無所覺,一把將包包拿來,翻出皮夾把裡面的錢全抽光,大鈔加小鈔有八千三百塊,她巴巴地遞到岳先生面前,輕聲問:「這樣夠嗎?可以兩個人都看嗎?」
對方看一眼佩佩手中的鈔票,回答:「只能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