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繡色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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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我不是客人,是你的夫君。」蘭泊寧語氣稍沉的橫睇了她一眼,略表不滿她當他是外人。

  她笑了笑,纖纖蔥指輕柔地撫過朝她跑來的妹妹汗濕的額頭,並以帕子輕拭,動作緩慢而優雅。「你本來就是來作客的,連我也是客人,出嫁從夫,打嫁你的那天起我就不姓蒲了。」

  她是蘭蒲氏,若無意外的話,日後蘭氏的宗祠裡只有這三個字的牌位,沒人知曉她的本名。

  「嗯!」客人就客人吧,好歹是兩個人一起。

  心裡不快的蘭泊寧勉強接受妻子的說法,自從定下蒲家這門親後,他便把蒲家母女也歸進自家人中,不當自個兒是外人。

  瞧他多自在呀!如入自家,想拿什麼就拿、想吃什麼就吃,連瞪人都那麼隨興,從未過問主人一句。

  「二姊姊不是外人,你才是外人,你又偷吃我家的東西。」蒲青青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望著籃子裡越來越少的甜點。

  那是二姊姊特地做給她吃的,卻被不要臉的小偷拿著吃,眼看就要吃光了,只留給她幾片小小、快碎掉的甜餅。

  「青青,想挨板子是不是?快叫二姊夫!」董氏管教孩子,不許她在女婿面前無禮。

  聞言,蒲青青只好一臉委屈兮兮的撅著嘴,嬌軟童音軟乎乎地喊道:「二姊夫。」

  「嗯!小妹乖,這個拿去玩。」繃著能嚇哭小孩的冷臉,蘭泊寧從腰帶解開一隻翠綠玉珮,漫不經心的丟給小仇人。

  他是不想送人的,還很想掐掐這張老和他作對的小胖臉,可是在瞧見神似妻子的眉眼,那一絲絲不耐煩不禁化為烏有,柔和了語氣。

  微涼的指尖撫過妻子為他縫製的金絲繡邊松鶴腰帶,冷硬的心回暖,嘴邊不自覺地逸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慢工出細活,妻子花了三日親手為他縫製的繡件,一針一線都是為人妻的心意,讓向來獨立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個有妻子的人,不禁心口暖暖地,很是滿意。

  「哎呀!不行,這是麒麟玉珮,一看這質地就是塊好玉,青青只是個孩子,戴不起這等貴重物。」董氏不安地想推辭,可蒲青青卻一把捉住,兩隻白胖小肉手緊緊將玉珮握在手心。

  「娘,你就收著吧,跟你女婿客氣什麼,你瞧他通體的貴氣,哪一樣東西不是好的,一、兩件小玩意他還不放在眼裡,你要不收他反而覺得你瞧不起他。」沒待蘭泊寧開口,護妹的蒲恩靜慢條斯理地幫娘家人行搶自家夫婿。

  「可是……」董氏還是認為受之有愧。小孩子玩玩紙鳶、波浪鼓就好,通體沁綠的玉珮肯定價值不菲,收著不安心。

  「娘子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一塊破玉不值什麼錢,小妹拿著玩不礙事,回頭我送盒珍珠給她當彈珠。」把快滿出來的庫房清一清也好,太久沒清,堆了不少東西。

  蘭家數代積富,他最不缺的便是銀子,錢會賺也要會花,不然就是死物,一箱一箱的銀子若堆著發霉、結蜘蛛網,蒙上一層厚厚灰塵,銀子也會哭吧!

  「不可以給她。」

  「不成,你這是害死她。」

  聞言,董氏和蒲恩靜同時臉色一變,異口同聲的阻止。蒲家是什麼人家,家無三兩存銀的窮戶,突然天上掉下來一筆橫財,還不叫人眼紅死了,存著心思的拐哄搶騙?

  「好啊好啊,我要玩珍珠……」唯有蒲青青天真無知,聽著有好玩的只管要,不知懷璧其罪的凶險,還興高采烈的咧著嘴,小胖手一伸,要得理直氣壯。

  「生意人講究言出必行的信用,蘭家繡坊能在商場立足靠的是誠實不欺的卓越信譽,說出口的話豈能收回,我說送就送……」嘶!這女人居然……謀殺親夫!

  蒲恩靜若無其事的將手中的繡花針收好,轉而對小妹道:「青青,二姊夫答應要送你的珍珠,二姊姊先替你收著,等你搶了個壯實的相公入贅時再給你當嫁妝。」

  「你讓她搶婚……」這是什麼姊姊,教壞妹妹。

  乍見銀光又閃,手臂的疼痛感還在,蘭泊寧黑瞳微瞇。哼!大丈夫不與小女子一般計較。

  隱約地,外人懼怕的土霸王有畏妻的趨勢,堂堂昂藏六尺男兒漸漸往妻管嚴之路邁進。

  「我、我聽二姊姊的,二姊姊對青青最好了。」仰著白胖小臉,笑得不見眼的蒲青青撒嬌地抱住二姊姊大腿。

  蘭泊寧為此感到刺眼,娘子的腿連他都沒抱過,這頭小白豬敢搶先一抱。

  「也不怕你二姊姊把你賣了,她不讓你嫁人哪來的嫁妝,肯上門招贅的男人是吃軟飯的閒漢,你的一生……嘖嘖,就這麼毀了。」好漢不入贅,入贅非好漢,稍有志氣的男人誰會吃妻子那口飯,祖宗八代的臉全丟光了。

  小孩子很容易受騙,商人那一張似是而非的嘴巴天花亂墜的說上兩句,好壞分不清的蒲青青不禁苦惱的皺起眉。

  「二姊姊,什麼是招贅?」好像不太好,嫁妝沒了。

  「招贅是娶夫……嗷!蒲恩靜,你還真紮下去……」天哪!最毒婦人心。多話的蘭泊寧嗷了一聲,從椅子上跳起。

  「青青還小,你不要做錯誤的引導……」看到微彎的針頭,蒲恩靜柳眉輕擰。

  「你的皮真厚,才戳了兩、三下,我這根小針就廢了,婆婆打小餵你吃什麼?怎麼皮肉厚得堪比牛皮。」

  用這根小針繡花瓣上的細脈最合手了,針腳細密得看不見針穿過的痕跡,挑、扎、縫皆相當便利,可惜廣這針。

  他一聽,氣了,睜大了雙眼。「娘子,為夫的皮不厚,不信你夜裡摸摸就知,比剝掉蛋殼的白煮蛋還滑嫩三分。」

  蒲恩靜沒把他的玩笑話當真,傭懶地一揚手,繼續方纔的話題,「我娘就生了我們姊妹三人,家裡沒個男人。你常在外走動,幫我留心哪戶人家的兒子生得多又養不起,日後我多照應照應,好招個童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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