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養妻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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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不麻煩,應該的。」於丫兒小心翼翼地接過手,走出門外又猛地回頭,小小聲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於姑娘了?」

  舞葉揚起柳眉,看了雙葉一眼。

  雙葉不解地問:「改喚夫人嗎?」

  「不是,我叫丫兒,我有名有姓,叫於丫兒。」雖說她的爹娘識字不多,家裡的孩子取名都極簡單好記,但她喜歡她的名字,喜歡別人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把這話跟爺說了,改明兒個起,我就叫你丫兒。」舞葉理直氣壯地當場開桌議價。

  於丫兒半垂著臉。「我想想。」話落,踩著碎步走了。

  「怎麼,今兒個去了趟牙行,倒是和於姑娘交好了,還要她跟爺多相處,你心底不難受?」雙葉待她走遠了,覷了舞葉一眼。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舞葉睨了她一眼。「咱們身份再怎麼比人高一等,一輩子也是周家的家奴,就算爬上爺的床,沒有名分更不會有地位。」

  「我以為你不會計較那些。」

  「我不計較那些,但我計較爺開不開心。」舞葉倚在門邊,注視著於丫兒的背影,瞧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碗,走上長廊繞過園子,直朝主屋的寢房而去。「我喜歡爺,但我更喜歡看爺開心的樣子,只要爺開心,我就開心。」

  「是嗎?」雙葉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眉頭不禁微皺,「她怎會知道爺的寢房是往那裡走?」

  「就那頭亮著嘍,她不往那走,還能往哪走?」

  「喔。」

  「拾哥。」

  拾藏守在寢房門外,遠遠的就瞧見一抹纖瘦的身影走來,待她迎面輕喚出聲,教拾藏微愕了下。

  「於姑娘不需要多禮。」

  「該要的。」

  「於姑娘這時分過來是——」拾藏瞅著她手上的碗。「這是要給爺的嗎?」

  「嗯,我聽舞姊說他病了,咳得很,而廚房既然煮有現成的老薑汁,我就乾脆送一碗過來。」她本要將碗遞上,但想了想,又問:「他睡了嗎?」

  「嗯,爺喝了藥已經就寢。」

  「他有找大夫診治了?」

  「是的。」

  「那……」自己像是白走一趟了。「這薑汁我帶回去喝好了。」

  「也好,於姑娘今天剛進牙行,也該是累了。」雖說遺憾爺已經睡下,無法親自感受於姑娘的好意,但明兒個他轉告時,相信爺必定歡喜。

  於丫兒點點頭,本是要走,又想到什麼,忍不住問:「他怎麼會病了?」

  像是意外她有此一問,拾藏略微思索了下才道:「前幾日下大雨,爺淋了點雨,才會染上風寒。」

  「拾哥都在爺的身邊,怎會讓爺淋了雨?」前幾日的大雨雨勢驚人,她待在房裡,光聽打在瓦上的雨聲,都感到驚心動魄,可是她要是沒記錯,那幾日聽雙姊說,他人應該是在宮中的。

  拾藏一時無言。雖然於丫兒說起話來軟綿綿,毫無半點殺傷力,但這問話太過犀利,教他有些招架不住。

  最終,他只能無奈歎口氣。「出了點意外。」

  「拾哥,我沒有責問你的意思,希望你別在意,我先回去了。」察覺自己逾矩,於丫兒欠了欠身,轉頭就走。

  拾藏本想要送她回去,但瞧她熟門熟路的,便打消了念頭。「

  只是……拾哥?真是新鮮,從沒人這樣喚過他。

  周家牙行。

  近正午時分,巴律躡手躡腳地走進帳房,朝那抹背對著他的纖瘦身影而去,準備動手嚇人時——

  「巴哥哥,我已經把印信文簿寫好了。」就在他來到約一步遠的距離時,於丫兒頭也不回地道,嚇得他以為她背後長了眼。

  「你怎麼知道是我?」可惡,他的樂趣不見了。

  「今兒個說船埠那頭有商船到,雙姊和舞姊去幫忙了,能留在鋪子裡的,自然就是巴哥哥了。」至於鋪子裡的牙郎各司其職忙亂得很,哪有空閒特地跑到後院嚇她。

  巴律瞇緊了一雙桃花眼,漂亮的嘴撅得高高的,一副詭計沒得逞倍感失望,卻又不得不佩服她精闢分析的表情。

  「巴哥哥,那麼待會從商埠接回來的商貨也得要登記嗎?」她寫完最後一筆才回頭問著。

  「不,那些都是從大丹來的藥材乾糧,是羅家商舖要的貨,屆時我會派人通知羅家商舖的人過來點貨,不用寫在簿子裡,你只要將每日托請交易的商家路引、字號、商貨等等資料寫上即可。」巴律抬手輕撫著她的頭。「丫兒,咱們牙行裡的商貨有的是代客買賣,有的則是商家托尋,有的是咱們牙行自行屯貨,除了第一種,其餘的皆不用寫在簿子裡,那本簿子是要給官府瞧的,不用寫得那般詳實。」

  第3章(2)

  於丫兒聽完,秀眉緊蹙著。「可是這麼一來……」儘管外頭沒人,她還是忍不住壓低嗓音,「這不等於是走稅?」

  巴律楞了下,沒想到她竟懂這麼多。「這個嘛……」他搓著光滑的下巴,斟酌著字句。「應該這麼說吧,牙行有三旬制,各種商貨價格不得隨意浮動,浮動必須有其理由,可問題是當遇到天災人禍時,有些糧貨勢必看漲,牙行得抑漲,但買賣主卻不見得賞臉,牙行自然得想個法子把這事給搓平,也就不方便往上呈。」

  聽他說得言之鑿鑿,但於丫兒就覺得有那麼丁點不對勁。商船停靠在商埠下貨,漕河衙門就會先收一次稅,押一次契作,待商貨賣出得要再作尾契,要是沒記在印信文簿上頭,便很明顯的就是走稅,而這種走稅方式很危險的,畢竟漕河衙門那頭都已經有契作了。

  巴律瞧她分明不信自己的說詞也無所謂,他沒必要在這事兒上頭解釋,重要的是,「丫兒,我肚子餓了呢。」他可憐兮兮地道。

  於丫兒這才發覺都已經日正當中了,趕忙將桌上的各種簿子收妥。「巴哥哥,這兒有沒有廚房,我來下廚弄點簡單吃的吧。」

  「丫兒,你可得搞清楚,你是周家未來的夫人,不是周家找來干雜活的丫鬟。」巴律翻了翻白眼,不喜歡她自貶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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