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為你擦亮了長劍,受死吧!」
祭睪來刑部大牢裡,啪的一聲,小小火花爆開,緩緩化為嘶嘶聲,原本飄著霉味的空間,如今卻被陣陣燒焦味給取代。
「滋味如何呀,周奉言?」燕祿成坐在太師椅上,欣賞著自己的創舉。
周奉言緊閉著雙眼,身體因為疼痛不由自主地輕顫著。「……小意思。」他哼笑了聲,和剝魂相比,這真的不算什麼。
「是嗎?那就多來幾發吧。」燕祿成彈了彈指,一旁的獄吏便在周奉言肩背上各劃開一道傷口,然後將細長管狀物塞進傷口,點燃,啪的一聲引爆後,高溫蝕灼皮肉,發出陣陣焦味。
手腳被煉在壁上的周奉言只能閉緊雙眼,顫著身子等待痛楚漸歇,徐徐張眼瞅著掉落在地的同心結。
沒問題,他還撐得下去!
「你這皺眉的模樣煞是可人,難怪冀王老喜歡到周府走動。」燕祿成起身,徐步走到他面前。「可惜本王對男人一點興致都沒有,不過聽說你有個雙生妹子,是不?」
周奉言微瞇著眼,唇一勾,血水從唇角緩緩滑落。「你還行嗎,燕祿成。」
燕祿成聞言,面上閃過暴戾之氣,一把扯住他的發,眸底滿是血絲地瞪著他。「你對本王做了什麼,周奉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周奉言瞧著他的眉宇間纏著灰敗死氣,笑意更濃。
「你不要再跟本王裝蒜,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敢,靖王爺有什麼不敢的,殘殺手足、毒殺父皇,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周奉言笑瞇了黑眸,絲毫無懼。
燕祿成抽緊了下顎。「你對本王動了手腳……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下官不懂。」快了,他的死期就快到了,絕對不出一個時辰!當他對燕競下的藥愈重,他就會死得更快。
這法子挺好的,是不?讓他父子倆性命相繫,黃泉路上相伴,如此戰事可以少些,可以少犧牲一些人命。
燕祿成狠狠地揪起他的發。「敬酒不喝硬要喝罰酒就是?好啊,本王就瞧瞧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周奉言眉頭微攢著,一會便聽見有腳步聲接近——
「爺!」
那淒厲且帶著哭聲的輕喚瞬間攫住了他的心,教他無法呼吸。
「瞧,誰來了,」燕祿成好心地揪起他的發,讓他可以瞧見被拾藏和寇久架住的於丫兒。「本王把你的妻子送來了,開不開心?」
周奉言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動,黑眸直睇著渾身濕透的於丫兒,她的裙破了,血紅染著裙擺……為什麼她會在這裡,不是要她待在西楓城的嗎?!
「可瞧見是誰帶你的妻子來的?」燕祿成提醒著,要他看清楚,然他卻只是瞪著於丫兒不語。
「太驚訝了嗎,都怪本王不好,本王該早點跟你說,拾藏在四年前就已經投在本王麾下了,畢竟良禽擇木而棲,任誰都知道在本王麾下可以平步青雲,總好過只能當你周家的家奴。」說著,他徐徐朝於丫兒走去。
周奉言直瞪著他的背影,目訾盡裂,偏偏不得動彈。
眼看著就差臨門一腳,為何丫兒會出現在大牢裡?就在他以為所有的艱險都除去時,老天偏要他再狠痛一回!
「讓本王想想要怎麼款待周夫人。」燕祿成走到於丫兒的面前,來回的走著。
於丫兒見周奉言身上竟插上十來根管子,憤恨地瞪著燕祿成。
這個人真的是瘋子!要是讓這種人登基為帝,百姓要怎麼活!
「你這眼神,直教本王心癢癢的。」燕祿成笑睇著她,突地動手撕開她的衣襟,裡頭抹胸早已濕透,貼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
「住手!」周奉言怒吼。
「總算有點反應了。」燕祿成滿意地彈著指。「拾藏把周夫人請來是再正確不過的做法。」
「住手……」周奉言貼著冰冷的牆壁,低聲央求著。
「想要本王住手,得看你的表現。」燕祿城一把揪住於丫兒的發,舌舔過於丫兒的頰。
周奉言直睇著他,心裡明白就算告訴他實情也沒用,但要是不說……眼見燕祿成另一隻手直朝於丫兒的抹胸而去,他急聲喊著,「我說!」
「說呀,本王正等著。」
「……皇上說要續命,但是龍氣難聚,所以我讓皇上與下任帝王的氣息相系,一生則生,一死則死。」
燕祿城臉上笑意在聽到最後時,凝成了猙獰戾氣,啦哮著,「去,去給本王攔下今晚給皇上的湯藥,快!」
一旁侍衛聞令,隨即應聲前去。
燕祿成暴怒地瞪視著周奉言。「你敢這樣算計本王……很好!你讓本王活不了,本王就讓你生不如死!來,對周夫人有興趣的,一個個給本王上,今兒個周夫人讓你們玩個盡興!」
於丫兒聞言,抬起腳,抽出插在靴子裡的梨花槍,哪怕早已淋濕無法燃發信號,但尖銳的頂端卻足以取人性命。
她一握在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刺向燕祿成的腹部,但終究力氣太小,只傷了燕祿成的皮肉,就見他一巴掌甩了過來,她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黑暗。
「燕祿成,住手!」周奉言死命掙扎著,卻見燕祿成一把抽出寇久的佩劍,毫不遲疑地朝於丫兒頸間刺去——
「寇久、拾藏!」怒吼的瞬間,鮮血噴開,濺在他的臉上,他雙目所及是濃膩的猩紅,接著是於丫兒緩緩倒下的身形。
「啊……」目睹鮮血從她的頸間如泉水般湧出,染紅冰冷的地,她的手指輕顫了幾下,最後停止不動。
那一瞬間,同時停止的是他的心跳。
他腦袋空白,眼前朦朧,「丫兒!」
他冉也追不上她的腳步,再也等待不到她的歸來,因為他沒有來世,再也沒有機會和她相遇了。
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第14章(1)
凌霄七年,周府。
「爺,我是丫兒,雖然我年紀還小,但是我很能幹,什麼活兒都會,如果不會,只要爺肯教,我這般聰明,肯定馬上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