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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景熙,國主夫人給你吃的不是毒藥。」陸傲秋笑道:「而是龜息丹。」

  她疑惑的反問:「龜息丹?」

  「是的,景熙,龜息丹是陸大夫交給我讓你服下的,這丹藥服下之後,心跳呼吸會變得十分微弱,像是死去一般,我們便是以此騙過國主,讓他以為你服毒自盡……」向求鳳笑視著她。「你沒死,你跟腹中的孩子都還好好的。」

  「是啊,主子,從今以後你可以跟陸大夫安穩幸福的度過此生了。」彌生很為她開心,不禁喜極而泣。

  向求鳳拍拍彌生的肩頭,輕笑道:「這孩子演得可辛苦了。」

  「夫人,奴婢不是演戲呀,我是真的害怕主子再也醒不來……」彌生邊說,邊胡亂的抹著眼淚。

  陸傲秋一聽,故作不滿的皺起眉頭。「原來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呀。」

  彌生尷尬一笑。「陸大夫是醫人的,又不專精毒人,我當然擔心。」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彷彿睡了好長一覺的段景熙還是有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景熙,我派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得知你被軟禁在菩提院,於是我便開始計劃如何將你救出,同時還能永遠不被段景桓追殺。幸好我往日廣結善緣,城中有不少可信賴的人都欠過我恩情,我方能找人幫我跟彌生接上線,要她將藥給你服下……」

  「可讓我服藥的是嫂子……」她一臉納悶。

  彌生接著解釋,「我跟陸大夫派來的人接頭時,被夫人發現了,我當時真是嚇壞了,以為自己壞了大事,沒想到夫人卻說要幫我……」說著,她難為情的抓抓頭。「夫人說我莽撞,可能會壞事,所以決定由她將藥交給你。」

  段景熙疑惑的看著向求鳳。「嫂子,你為何……」

  「我愛你兄長,所以我不想見他一錯再錯,犯下這種滔天大罪。」向求鳳幽怨淒楚的說完,然後微微一笑。「景熙,我羨慕你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也願意幫助你們。」

  「嫂子……」陸景熙眼眶一熱,嗓音也有些沙啞。

  「什麼都別說了。」向求鳳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視著他們。「此地雖安全,但也不宜久留,你們還是快走吧。」

  「嗯。」陸傲秋感激的道:「夫人的恩情,我們一家三口沒齒不忘。」

  「得了,日後記得給我捎來平安的消息便行。」向求鳳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小玉瓶,交到段景熙手中。「我這個做舅母的沒什麼東西可以給孩子,這是出嫁前,我娘親送給我保平安的。」

  段景熙捏著那個小玉瓶,眼泛淚光。「嫂子,可這是你的平安玉……」

  「送給孩子吧,希望他一輩子平平安安。」向求鳳十分堅持。

  段景熙不好駁了她的心意,收下小玉瓶,小心翼翼的揣在懷中。

  「好了,我們該走了。」陸傲秋說:「魏兄跟昊天幫兄弟還在城外候著呢。」

  「嗯。」段景熙點頭,由他扶著站了起來。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段景桓冷笑道。

  他以為早已死去的陸傲秋跟段景熙,此時竟活生生的在他面前,若不是他醒著,真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夜裡,劉媽突然急急求見,說她看見國主夫人跟彌生偷偷摸摸的跑到西側門牆邊,還拿了張梯子爬牆出去。

  彌生不是向求鳳的婢女,向求鳳跟她也鮮少接觸,兩人之間唯一的關聯,就只有段景熙。

  段景熙已落葬在無歡崖,她們兩人就算要去祭她,也不必挑在夜裡,就算要在夜裡,也不必爬梯。

  直覺告訴他,有詭。

  段景熙的死因是個秘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只身前往無歡崖,來到崖頂,果然讓他看到這驚奇的情景。

  正準備離去的四人,聽到這笑聲皆錯愕的轉過頭,一見到突然出現的段景桓,全都震驚不已。

  「陸傲秋,你是人是鬼?」段景桓故意問道。

  陸傲秋警戒的盯著他,坦然回道:「是人。」

  「我以為你被鄭婉兒毒死了,沒想到是場騙局。」段景桓嗤笑一聲,「我還真的相信了呢。」

  「你設局在先,我不過是將計就計。」陸傲秋說。

  「那女人呢?不是真的墜谷身亡了吧?」段景桓問。

  「除了少一截小指,她毫髮無傷。」

  段景桓的表情看不見一絲怒意,但眼中卻迸射出殺機,他咬牙切齒道:「陸傲秋,你為什麼要一直壞我的事?」

  「你又為何對景熙如此無情絕義?」陸傲秋反問道:「她十六歲時便與杜長風訂親,你卻一直拖至杜長風登上國主之位才將她嫁給他,為的是讓她生下流著段家血的黃國繼承人吧?」

  「一點都沒錯。」段景桓哼哼低笑。

  「你與她雖非同母,亦是至親,為成就你的野心,你居然逼迫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甚至……」

  他話末竟,就被段景桓冷冷打斷,「又是愛?你倒問問我的正宮夫人,她是因為愛我才嫁給我的嗎?」

  此話一出,向求鳳竟毫不遲疑地回道:「我愛。」

  她一出聲,大家都愣住了,段景桓也難掩驚愕的直瞅著她。

  他聽段景熙說過向求鳳是真心愛他,但他並不相信,向求鳳對他一向不甚熱情,沉默又淡漠,別說是愛,她連一句喜歡都沒說過,她總是遠遠的看著他,好像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似的。

  他抱她、吻她時,她從沒有所響應,就連滑了幾次胎,也不見她惋惜流淚。

  她愛他?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向求鳳,你在說笑嗎?」段景桓不以為然的笑問。

  向求鳳神情凝肅,目光卻深情。「夫君,我愛你,自我十三歲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便對你動了情……」

  十三歲?他記得兩人第一次相見,是在她父親的壽宴上,他陪同父親一起赴宴,那時他還覺得奇怪,她身為女子居然被允許同席,後來他才知道兩家其實是藉著壽宴討論兩人的婚事。

  「後來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期待?」向求鳳噙著淚,唇角勾起一抹淒迷的笑。「十幾年了,你從不曾正眼看我,又經常在我面前與別的女人調情,可我……還是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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