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天宇不捨的握住她因哭泣而顫抖的雙肩。「楊姿祺是不是又亂說了什麼?你不該在意,也不能被這些謠言打敗,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凌妙霏冷漠的揮手掙開他的碰觸。「有目共睹?!是啊,大家都睜大眼看著呢,楊姿祺是最想看我笑話的一個,說什麼我也不能再輸給她!」
他看著被揮開的雙手,再瞥一眼她淡漠的神情,心底漸漸發涼。
她孤傲的撇開臉,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語調極為冷漠的又道:「為了爭一口氣,證實我的能耐,我推掉了一半的預算,我用自己的名氣找贊助廠商,所有人都認為我瘋了也無所謂,我花時間跟廠商應酬,可是我面對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今晚也是,我又被廠商拒絕了……薄天宇,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失敗的痛苦……不,我也不想隱瞞你了,今天晚上余成遠陪我喝了整晚的酒,他告訴我,他已經決定跟楊姿祺離婚,他要回到我身邊……」
薄天宇厲聲打斷她,「你喝醉了!」
「呵……我還沒醉到胡言亂語的程度。」
望著她那抹譏誚的冷笑,他感覺心臟被重重一擊,被狠心的割出一道傷口,疼痛難忍。
凌妙霏沉默了一會兒,藏在身後的手,指甲緊緊掐著肉,冷冷的道:「我一直放不下余成遠,我讓他碰我,是因為我無法拒絕他,我……我愛他!」
薄天宇幾乎被擊潰。「你要我放手,好讓你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
「成遠很快就會跟楊姿祺離婚,我們決定等他一離婚就辦理結婚……」
一片真心被踐踏,慘遭背叛的惡劣情緒讓他無法忍受,向來自制力極強,面對任何險峻狀況都以冷靜著稱的薄天宇,高大身軀一震,失去理性一記拳頭重重的擊向她身後的門板,力道之大讓門板劇烈搖了一下。
她驚嚇地噤了聲,猛然抬頭,他的神情陰沉得駭人,眼裡一片寒涼,她惴惴難安,忍著內心痛苦,逼自己再次開口,「天宇……我……未免以後彼此後悔,這麼做也是為你好,我不能再隱瞞你了,其實……我並不愛你,算我求你,求你成全我跟余成遠,好不好?」
她為了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竟然如此低聲下氣的央求他?她難道不知道她這麼做,對他高傲的男性自尊是多大的打擊?
「出去!」薄天宇打開門,在他失去理智做出什麼真正會讓他後悔的舉動之前,他沉著聲跟她劃清界限。「以後我們婚嫁各不相干,你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我厭惡糾纏不清的女人!」
他眼裡難以隱藏的痛苦讓凌妙霏的眼眶頓時染上水氣,眼角銀光閃爍。「我……對不起……」
「離開我的視線!」他厲聲斥喝。他不需要任何道歉,那只會帶給他更大的侮辱。
她慌白著小臉,用力眨了眨眼,在難過的眼淚落下來之前、在所有偽裝崩裂之前,她將手上的戒指拿下來還給他,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西裝外套,她木然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凌妙霏沒有回頭,強忍著淚水,搭著電梯下樓,而後她單薄的身子步出社區大樓,坐上一輛靜候多時的黑色房車,車子立即啟動揚長而去。
薄天宇緊緊握著求婚鑽戒,站在落地窗前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裡,一顆沉落到深淵的心跌碎一地,再也不可能癒合。
他微微後退一步,將鑽戒丟進紙簍裡。
黑妞似是感受到不尋常,來到他的腳邊輕輕磨蹭著。
薄天宇彎下身抱起黑妞,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入臥房,他關上房門,將那深深傷害他的女人永遠關在心門之外。
黑色房車急駛一段路之後,緩緩在路邊停下。
凌妙霏雙手掩面,單薄的雙肩因哭泣而顫抖著。
駕駛座上的莫曉將引擎熄火,降下車窗,讓涼風吹進車內,驅走令人窒息的沉悶,接著她開門下了車,點起一根煙,就在路邊抽了起來。
獨坐在車內的凌妙霏抽抽噎噎的哭著,淚水從纖細的指間漫出,沿著雪白的手臂滑落。
莫曉抽完一根煙,打開車門,煩躁的道:「現在回去解釋還來得及,你坦白告訴他,剛剛你說的全是謊言,你愛他,欺騙他只是擔心他被你那好賭又貪婪的父親糾纏。」
凌妙霏猛地一僵,深吸一口氣,將一雙被淚水沾濕的小手從臉上移開,她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莫曉,我不能回去。」
「那就別哭「,看了心煩。」
「好,我盡量。」凌妙霏吸吸鼻子。「回去吧,我好累,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莫曉坐回駕駛座,再次發動引擎,車子在黑夜之中急馳。
莫曉將凌妙霏帶回萬能事務所,將客房出借給她。
其實凌妙霏並沒有接下實境秀這個新節目,而是讓給了另一個製作人,這段時間她出外景、熬夜拍攝應酬,都是為了取信薄天宇刻意裝出來的假象,其實她一直窩在莫曉這裡,還把莫曉酒櫃裡珍藏的紅酒拿出來喝,一喝就是半瓶,就連她身上的吻痕,也是莫曉替她畫的。
要不是看在兩人的交情這麼好,小氣鬼莫曉早把凌妙霏給轟出去。
第10章(2)
莫曉這兩天放下事務所空作,像個老媽子照顧躺在床上睡了整整兩天、幾乎滴水不進的凌妙霏,她端著一碗牛肉粥進房間裡。「把這碗粥吃了,不准拒吃!我說你啊,達樣折磨自己有什麼用,是你自己決定要離開他的,結果呢,離開之後卻把自己變得跟鬼一樣,值得嗎?」
凌妙霏木然的盯著天花板,微微掀動唇瓣。「另外一百萬,我爸拿走了嗎?」
「他會客氣嗎?他一定又欠了巨額賭債,錢根本是用搶的從我手上搶走。」這世界上也只莫曉知道凌妙霏的父親有多可惡、多貪婪,不過短短一個月,就搾乾了凌妙霏僅存的兩百萬積蓄,而且通通拿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