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聽她不滿的抱怨,常永禎不由得俊臉泛熱。原來洞房那一晚,她之所以哭成那樣是因為痛,而他卻因自卑心態作祟,誤以為她是在嫌棄,又不得不忍受被他觸碰。
「是我不好!」這全是他不夠溫柔體貼,才會讓小妻子心生懼意,視夫妻敦倫為畏途。
「我又沒要你道歉,只是你要保證不會再弄痛我了,我才願意。」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討厭他,安蓉不得不再試試看。
常永禎面頰微紅。「我自當盡力。」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還很痛,以後就不准再碰我。」她嗔惱地說。
他深吸了口氣,也明白這關係到自己往後的幸福,更別說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要謹慎對待。「好。」
安蓉有些羞窘地躺回去。「那、那你先把燭火吹熄……」
原本熄滅的慾望火種,再次被點燃了,常永禎依言照辦,然後脫鞋、上床,在另一側躺下,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氣氛霎時變了,既曖昧又透著緊張。
過了片刻,她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開口。「我準備好了……來吧!」
這一句「來吧」令常永禎的嘴角在昏暗中緩緩地揚高。他的小妻子雖然有時口氣帶著蠻橫,不容許他人拒絕,但卻又令人喜歡得緊,徹底抓住了他的心。
常永禎就是害怕會演變成這樣,但是已經太遲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愛上這個嬌蠻又可愛的小妻子。
見身旁的男人沒有動靜,安蓉不禁蹙起眉心。「你睡著了是不是?」她可是鼓起勇氣,想再嘗試一次,要是真的丟下她,自己先睡了,她絕對會把人踢下床。
常永禎嘴角揚得更高了,用手肘撐起上身,翻身覆向身旁的嬌軟身子,手掌撫上妻子的面頰,粗糙的指腹滑過細膩的肌膚,直到摸索到兩片柔嫩如花瓣的紅唇,這才俯下頭……
待四唇相接,初嘗親吻滋味的安蓉先是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慢慢的,唇與唇的輕吮、舔舐,讓她覺得並不討厭,身子也就漸漸放鬆了。
……
常永禎滿頭大汗地挺進暖熱的深處,發出滿足的悶哼,而安蓉原本屏息以待,以為又會很痛,卻只有些許被異物撐滿的不適感,並不是疼痛。
「不痛……一點都不痛……」她驚喜地嚷道。
他因安蓉這份率真的反應,再度揚起唇角,教自己怎能不喜歡。
這一刻常永賴不由得認真地祈求老天爺,只要能得到她的愛、她的心,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痛就好。」他嗄啞地回道。
安蓉格格嬌笑。「以後我都不怕了。」
「那真……太好了。」常永禎被自己的笑聲噎到,原來他沒有失去笑的能力,原來他還會笑。
包覆在心頭的厚重冰層也逐漸融化,化為一道涓涓流水。
她圈住夫婿的脖子,主動親近,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住這股誘惑。
常永禎很快地摸清竅門,知道該如何討好小妻子,讓她不再有一絲疼痛,心中不禁感謝父親幫他安排了這樁親事。
待歡愛告一段落,彼此還相擁著。
已經倦極的安蓉並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只是貼在他起伏的胸口,噙著甜美的笑靨,滿足地睡著了。
常永禎只敢挑她睡著時才問,「……你喜歡我嗎?」
但願有一天,能聽她親口說出答案。
連續兩天,安蓉的心情都很好,笑不離唇。
如意見主子開心,也跟著開心。
她端了壺茶水回來,就見主子一個人坐在外頭乘涼。「姑爺呢?」
五月底,天氣逐漸炎熱,屋裡開始有些悶,安蓉扇了扇手上的檀香扇。「大概是因為明天我們就要回平遙縣,公爹派人來找他過去,囑咐一些事情。
「只要回到平遙縣,姑爺就可以陪姑娘回門了。」如意猜得出這也是主子好心情的原因之一。
安蓉紅唇一揚。「我真的好想快點見到爹娘。」
「相信老爺、太太也很想念姑娘……」她突然想到原本要說的事。「對了!聽說死去的三房三奶奶她娘家的人,昨天下午派人前來,要把遺體接回去,結果常家說什麼都不肯給,雙方吵了起來。」
安蓉扇涼的動作停下來。「然後呢?」
如意壓低嗓音。「只知道對方口口聲聲說三房三奶奶是以完璧之身嫁進門,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一定是被人冤枉,就怕讓常家草草地埋了,硬是把遺體搶回去,還說要去告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得安蓉都糊塗了,男方說妻子婚前失貞,女方家人又堅持說是清白之身,到底哪一邊說謊?
如意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明白。」
就在這當口,一名沒見過的婢女來到安蓉跟前見禮。「見過七奶奶,奴婢叫做彩蓮,是伺候四奶奶的。」
「有事?」如意往前一站。
這名叫做彩蓮的婢女恭敬地回話。「我家四奶奶想請七奶奶過去喝茶,不知七奶奶是否賞臉?」
「四奶奶?」安蓉想了一下,這才憶起那天在挽香廳見到的妯娌,跟她同樣都是大房庶媳,生得什麼模樣已經忘了,只記得說話小聲,也不敢正眼看人,一副受氣怯懦的模樣。
「姑娘要去嗎?」她問。
安蓉合起拿在手中的檀香扇。「實在不大想去……」可以想見對方只是希望有個人能聽她訴苦,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知道又如何?最後還是得自己去面對,誰也幫不上忙。
聞言,這名叫做彩蓮的婢女立刻跪下。「求七奶奶可憐可憐四奶奶,她連一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四少爺又成天見不到人影,日子真的過得很苦。」
安蓉心想這婢女倒是忠心。「她還有你不是嗎?」
「奴婢也幫不上忙,求七奶奶賞臉……」彩蓮磕著頭說。
她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過去坐一坐。」
如意深知主子的性子,早就猜到會這麼說,先一步把端在手上的茶水拿進屋裡,這才陪她去見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