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抬起另一張被她捏得破破爛爛的小紙條,細細的閱讀——
想你的時候我會打電話回來,在家等我電話好嗎?
我帶了大哥大,電話號碼是……
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如果你也想我的話。
沈侃
拿起話筒,她毫不猶豫地撥了他所留下的那組號碼,急切的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電話響了將近十聲,正當彧君失望的想掛掉電話的時候,沈侃接起了電話。
「我是沈侃,哪位?」他漫不經心地應著。
彧君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我看了你的紙條。」她有點口乾舌燥,勉強擠出一句話。「你……生氣了嗎?」
沈侃歎了一口氣,「你呢?我以為生氣的人是你。」
彧君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對不起。」
她突如其來的道歉反而讓沈侃語塞,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想好好跟她談談。「怎麼了?」
「我看到塔可了。」她撇開不安,微笑應道。
「它跑去找你求救了?」沈侃的語氣有了些許笑意。
「是啊!」
沈侃從電話中聽到她的輕笑。「你笑了。」他也感染到她的放鬆。
「它似乎很生氣,你居然用紅色的鞋帶……」她說著便又笑了起來。
「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綁上去的,我出門的時候它氣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彧君宛若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他耳中,他全身都舒坦起來了,為自己的惡作劇頗為得意。
「真的?」大狗竟有著和小孩子一樣的脾氣,教她好不驚訝。「你現在在哪裡?」
「在路上,我正要回去。」
「你要回來了!」她像是高興得快飛起來。
「是啊!」
「開慢一點。」她叮嚀著。
「你不希望我早點回去?」
「我寧可你平安的回來。」她柔聲說道。
「我會小心的。」
「我愛你。」她深情的說。
她的告白讓沈侃猛然一震,即使她已經對他說過好幾次了,但每一次聽到她說這三個字,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受到撼動。
「再說一次。」他要求。
「不要。」彧君臉紅的拒絕,迅速的掛上電話。
尖銳的鈴聲倏然響起,差點把她的魂嚇掉,遲疑了半晌,她才怯怯的接起電話。
沈侃霸氣十足的命令傳進她的耳朵,「再說一次。」
「不行。」她的心跳尚未恢復正常。
「再說一次!」
「這好彆扭。」
「我倒不覺得。」他很堅持。
「我愛你。」
「我也是。」沈侃不禁脫口而出,連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你說什麼?」彧君的震驚不下於他。
「我說我會盡快趕回去。」那傻丫頭竟害他講出這麼肉麻的話。「再見。」他含混的說完,不待她多做反應便切斷了談話,順手還關了機。
彧君手持話筒呆愣了有一刻鐘之久,然後塔可只能睜大眼睛,驚恐萬分的看她仰天長「笑」,她的笑聲持續不到一分鐘,塔可便夾著尾巴「逃」出了屋外。
她並沒有看到塔可那副嚇壞了的蠢樣,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直奔廚房,因為沈侃說他會回來吃晚飯,她可得好好準備一番才行。
第六章
沈侃自從在半路上見到那輛眼熟的紅色跑車,又看到了駕駛座上那一頭染成紅棕色的及肩長髮,還有那不要命的飆車速度,一顆心隨即懸得老高。
她來這兒做什麼?
在這杳無人跡的山林裡也只住了他們兩戶人家,她該不會是來「拜訪」他的吧?
一思及此,他立即踩足油門往別墅的方向火速飛奔,張惠君那火爆脾氣他並不是不曉得,但彧君可是一點都不清楚,要是兩人撞上了,那……
彧君那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傻丫頭遇上了刁蠻嬌嬌女張惠君,她只有吃虧的份,沈侃心中籠罩著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真,當他急急忙忙的駛抵別墅,卻不見伊人出面相迎,連塔可那狗影子都不見蹤跡,整棟別墅像是陷入了死寂,靜得讓他心裡發毛。
沈侃連車子都還來不及熄火便一頭衝進了屋內,一邊叫喊著:「彧君!彧君!」
塔可緩緩由廚房冒出一張大臉,朝沈侃的背影低吠了一聲,馬上獲得了沈侃的回應。他連忙跑進廚房,只見彧君背對著他站在水槽旁,手中正忙著清洗鍋子,並沒有轉過來看他。
「彧君……」沈侃面對她的身影卻有點遲疑了起來。
彧君眨掉眼淚,用著和悅的聲音說道:「你回來啦!」
但她聲音中的微顫並沒有逃過沈侃的耳朵,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輕輕的環抱住她。
這輕柔的動作在一瞬間破解了她偽裝出來的堅強。
淚珠漸漸在她眼中凝聚,成串的滴下她的臉頰,灑落在沈侃的手臂上。
「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沈侃的口氣中有著想殺人的嚴厲。
彧君始終低著頭無聲地飲泣,沈侃抽出她緊握在手中的鍋子,隨手抽起幾張面紙,剝開她因握拳而略顯發白的小手,輕柔地替她拭乾。
然後他撩起遮住她雙頰的秀髮,想看清她的表情,不料卻被眼前所出現的景象激得破口大罵。
「她打你!她打你是不是?」他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無法容忍彧君那細白可人的臉蛋上竟出現了五道指痕。不!他旋過彧君的小臉細細檢查,十道!她臉上竟被那潑婦打出了十道鮮紅的指痕!
一見到此,沈侃不禁怒火中燒。
「我沒事,我沒事……」她哭著抱住他,盛怒中的他令她感到害怕,再加上剛才……彧君幾乎要哭倒在他懷裡。
「你看看你,這樣還叫做沒事!」沈侃怒氣騰騰的喊道,「她來這兒做什麼?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看她這麼傷心,他的心彷彿被千萬隻螞蟻啃蝕著,又氣憤又心疼,他想衝出去追上張惠彧君那潑婦並還她兩耳光,又想留在彧君身旁安慰她,最後他還是選擇留在自己愛人身邊,畢竟她比張惠彧君重要多了。
「她還傷了你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