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突然,一道磁沉的聲音在大門突然敞開之後,穿透了耿安茜的哭聲響了起來。
孟佳梨揚睫看向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雖然他一臉風塵僕僕,難掩疲憊,但那雙瞳眸卻異常犀利,此刻正牢牢的鎖在孟佳梨緊扣著耿安茜的手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哥!她欺負我,你快幫我出氣。」耿安茜一見到耿伯恩,原本的低泣變成了大哭,可憐兮兮的求救。
「放開她!」耿柏恩快步走到她們之間,用力的掐住了孟佳梨扣住妹妹的手,冷冷命令。
她只覺得手腕一陣鑽心的痛,手一鬆,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薄如蟬翼似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皮膚下細微的血管。
「哥!」耿安茜一得到自由,馬上撲入哥哥的懷中嚎啕大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別哭,哥在這裡。」耿柏恩輕柔的拍了拍妹妹的背安撫。
「好險你回來了,不然我就要被她整死了啦。」耿安茜惡人先告狀,完全忘了她這幾天是怎麼找孟佳梨麻煩。
聽到妹妹的哭訴,耿柏恩黑眸瞬間蓄起一團風暴,緊繃的下顎洩漏了他的憤怒。「你先進房去。」
他低沉的聲音醇厚動聽,孟佳梨知道這是只專屬於耿安茜的溫柔,對她來說,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哥?你要我就這樣放過她?」耿安茜頓時忘記哭泣,愣愣的看著哥哥。
「聽話,哥心裡有數。」耿柏恩沉下聲音。
耿安茜咬咬牙,長睫微垂,遮去了水眸中的盤算,再抬起眼時,突然一個箭步竄了上前,揚手就給了孟佳梨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中迴盪,好像撞擊在耿柏恩的心上,他幾乎直覺反應要抓住耿安茜狠狠斥罵,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只是一雙黑眸中閃動著幽幽的冰焰。「進房去。」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耿安茜卻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他十分震怒的樣子。看「看耿柏恩神色不明的臉龐,又瞪了眼孟佳梨,冷哼了聲,「以後少惹我!」隨即驕傲的轉身走開。
孟佳梨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心臟同時在胸腔裡超速的亂撞著,冷汗瞬間佈滿額際,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入黑暗之中。
「誰給你資格管教她的?」耿柏恩緊擰著眉頭,對於自己竟然會因為那印在她臉頰上的明顯指痕而揪心,感到十分煩悶。
孟佳梨忍住身體的不適感,無奈的瞅著他表情深沉的俊美臉龐道,「她穿成這樣,三更半夜外出又不留聯絡方式,難道你不會擔心?都不用管管她嗎?」
耿柏恩愣了愣,這才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沒有很注意這個問題,但又拉不下臉贊同她的擔心,只是冷冷的道:「這是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插手。」
「我知道,不要以為嫁給你就真的是耿太太對嗎?」這個說詞,孟佳梨幾乎都會背了,有氣無力的道:「可是,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子做對自己有危險的事情,你就當我雞婆好了,這巴掌算我活該。」
她這麼「識相」,讓他霎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越過她往屋內走。
「你這麼晚回來累不累?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孟佳梨收拾起心中的落寞,努力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裝賢慧,滾去睡覺!」他粗聲道,並沒有忽略她異常蒼白的臉色,眉間的折痕又加深了幾分。
「我不累。」面對他的粗聲粗氣,孟佳梨的態度總是一貫的溫和,有點逆來順受的感覺。
「那就不要裝出一副快暈倒的模樣在我面前晃。」耿柏恩猛的抓住她的手將她往房間拖,然後粗魯的甩上床。
她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一臉鐵青的耿柏恩,突然露出了傻傻的笑容,「你在關心我嗎?」他肯定是發現她臉色不對,所以才硬要她休息,卻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
耿柏恩占銅色的臉頰肌膚掠過一抹怪異的紅,但很快就消失在耳根處,惡狠狠的板起臉,冷冷的道:「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個自我感覺這麼良好的女人。」
「我是個聰明的女人。」孟佳梨無視他的怒氣,俏皮的糾正,可臉色卻越發蒼白,好像整個人都要變透明了一般。
耿柏恩的心猛的一抽,扯起一旁的被子朝她身上扔去,「吵死了,別來煩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真的,她也的確快要撐不下去了。
耿柏恩沒有理會她,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房間。
看著緊閉的門扉,孟佳梨的心頭淌過一股暖流,輕輕闔上了眼,雖然一臉倦容,唇角卻輕快的翹了起來。
第7章(2)
孟佳梨睡了一個舒暢的好覺,昨晚的不適在睜開眼的這一剎那完全消失,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她一臉滿足的伸了個懶腰,眼睛瞟了眼桌邊的鬧鐘——嚇,已經快中午了?
孟佳梨整個人頓時驚醒,跳下床,衝進主臥室內的浴室隨意盥洗了下,又快步走出來自衣櫃找出一套休閒服穿上,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趕緊往房外步去,只是才走出房門,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讓她在要到達客廳時頓了頓——
「我不要,你以前從來就不會這樣管我!」耿安茜埋怨的聲音傳了過來。
「以前是我疏忽了。」耿柏恩低沉卻不許反抗的道。
「既然如此,為何現在突然要這樣限制我?」耿安茜越來越激動。
「哥是為你好。」
「不對,哥,你該不會是聽了那女人的話吧?」她發出質疑。
「不要扯開話題。」耿柏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哥才是,以前我怎麼打扮,幾點出門,幾點回家,你從來就沒干涉過我,為什麼昨晚那女人才為這件事跟我起衝突,你今早就對我說教?還說不是因為她!」
耿安茜語氣帶著些微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