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線電話在此時響起。
「VICKY,接一下電話。」彼得忙得手忙腳亂,喚著還有一手閒著的小箴幫忙接聽。
「VICKY?」是湯渝打來的電話。
小箴踮起腳尖,往湯渝的位子望去,湯渝也在此時站起來跟她揮了一下手。
「我今天不吃雞腿飯。」小箴搶先開口。
旁邊的彼得跟芬聽到她的話都笑了出來,還故意轉過身對湯渝扮個鬼臉。
「不是啦!今天午餐我沒訂,我是想請你去外頭吃。」
「為什麼?在這裡吃挺方便的啊!」
「我想跟你道歉啦!」湯渝不好意思的說。
「為什麼?」嘴裡這麼問著,不過小箴已經知道是為什麼?
「我一直以為你的腳不方便,你也都沒說。」湯渝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我現在才知道是湯湟撞傷你,真是不好意思。」
「撞傷我的人又不是你,而且事情都過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湯渝停了一下。「可是我今天……不太想吃跟以前一樣的便當啊!」
小箴忍不住笑了出來。
「路口那家餐廳我一直沒去過,我想去試試他們的招牌飯。」
「好吧!」湯渝可說是她在湟水頭一個認識的人,陪她去吃一次無所謂。「但是我要事先聲明,我不要你請客。」
「啊?為什麼?」湯渝猶豫了一下。「反正不管啦!中午一起吃飯就對了,我現在有事先忙了。」
小箴往湯渝那裡望去,看到了她被同事圍住,便掛上手上的電話。
「又拖你一起吃雞腿飯啊?」芬問著。
「今天改吃別的。」
「喲!」芬故作驚訝的問:「是什麼能讓我們湯渝放棄雞腿飯啊?」
「路口那家新餐廳的招牌飯。」小箴回道。
哪知彼得跟芬同時爆出笑聲。
「怎麼啦?」小箴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沒……沒什麼。」彼得笑得腰都彎了。「我還在猜湯渝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那家餐廳呢!」
「為什麼?」路口那家餐廳不是早就開了嗎?
「那家餐廳是開了很久沒錯。」芬看出她臉上的疑問說道。「不過他們最近推出了蜜汁雞腿飯。我們湯渝的最愛!」
又是雞腿飯!
湯渝真是雞腿飯的超級擁護者,吃了那麼久的雞腿飯也沒見她膩過。
「她從小就喜歡吃雞腿。」湯湟解釋著。
坐在小箴對面的是湯湟沒錯,一到吃飯時間,她跟湯渝一走出工作室,他也跟了上來,不過依湯渝跟他說話的樣子看來,似乎他們兄妹早就約好,而她也識相的不說話,她沒有權利禁止湯渝不能跟她哥哥吃飯,不是嗎?
雖然湯渝事先沒跟她說湯湟也會來,這讓她心裡有點怪怪的,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在這兒湯湟只是她的老闆,他甚至對她曾暗自欣賞他的事一點也不知情,再加上有湯渝跟著一起,用餐場面還算和樂。
「雞腿真的很好吃,尤其是你拿著它的兩端,狠咬它的中間時……」湯渝邊說還邊露出陶醉的臉。「那種感覺,不是美味兩個字能形容的。」
「你這樣會讓曾小姐笑你的。」湯湟沒好氣的看了妹妹一眼。
「VICKY已經習慣了,我每天跟她一起吃飯都會對她解釋一次。」
「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妹很煩。」湯湟開玩笑的跟小箴說。
小箴聳聳肩。「不會。」
「湯湟,VICKY才不會笑我咧!」
「是你不怕人家笑!」湯湟點點她的鼻頭。
在小箴眼裡,湯湟就像個大哥哥,而湯渝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被兄長溺愛著。
「哼!我唯一的興趣只不過是吃雞腿飯而已,才不像你!」
「我怎麼了?」
「你興趣廣泛,對什麼都不專一,愛車、愛衣服又愛女人……」湯渝惡意的批評著。
「看吧,愛開快車,撞人了吧?還好VICKY不是愛計較的人。」
湯湟看了對面的小箴一眼,正色道:「我真的很抱歉。」
「你已經跟我道過兩次歉了。」她實在不想一再提起車禍這件事,湯湟今天之所以會一起用餐,八成也是為了車禍的事。
湯湟在她心裡,一直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現在他從遠遠的距離朝她走了過來,結果卻是一直在向她道歉賠不是,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說過VICKY不是個小器的人。」湯渝顯然已經把小箴當成死黨了,只為了她之前陪她吃了半個月的雞腿飯。
「再說你也送了我花和衣服,我還沒向你道謝呢。」小箴客套的說。
「我哥見過你那麼多次,竟然還不知道你就是他撞到的人,我還以為他平常認人的功夫一流,哪知他也有眼拙的時候,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他出糗。」湯渝開玩笑的說。
「我自己也有錯,事情過了就算,以後別再提那件事了。」小箴的表情有些尷尬的不耐。
「你知道我送你的是什麼花嗎?」湯湟突然問道。
「我對花一向沒什麼研究。」她對那些花語或是星座之類的東西一向不感興趣。
「我覺得花就是花,人類為它標上意義似乎對花不太公平。」
「你說得沒錯。不過很多女人都將花視為浪漫的象徵。」
小箴在心裡冷哼一聲,那還不都是男人把女人跟花聯想在一起的後果,以為女人跟花一樣脆弱。「也許有些女人那麼想吧?」
「可憐的浪漫湯湟,竟遇到兩個一點也不浪漫的女人。」湯渝在一邊笑道。
「女人被一束花收買,總比被一盤雞腿飯收買得好吧?」湯湟回了一句。
「原來湯先生也承認送花是種「收買」的行為啊?」小箴露著笑,眼神卻銳利的看向湯湟。
雖然她是笑著說話,不過聽在耳裡還是有些直接,尤其在他們對彼此不算熟識的情形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沖了。
小箴不是有意說話這麼沖,可是自從那天說出她就是他撞傷的人以後,她的情緒就產生了變化,除了每晚不再窩在陽台等待他開車子回來,甚至一看到他,她就有種想對抗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