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要過沒有你的生活。」
「但我不能害你啊!如果你因為我死掉,我真的會活不下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保證,為了你,我會好好活、努力活,你不要離開我。」
「不行……我……」
他放開她,不讓她繼續說,小心翼翼從口袋裡掏出幸運草,撐開她緊握成拳的掌心,將那株小草放上她的手。
「我下午離開醫院,到我們喂花花的公園找到剛剛,才發現這葉幸運草。擁有幸運草的人就能擁有幸運,如今我把幸運送給你,從現在開始,幸運會一直跟著你。」
「你……從下午找到剛剛?」
「對。我本來打算如果公園找不到,我再到河濱公園找,河濱公園找不到,我就到大安公園找,台北這麼多公園,只要有耐心,總會被我找到。」
徐瑀玲聽了哭得亂七八糟。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幸運草?有幸運草,就真能得到幸運嗎?她真的可以幸運到不會再害任何人?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放棄自己、不要被命運降服?為了把幸運送到你手上,我這麼努力,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努力,不要放棄?」
「可是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不要怕,有我、有幸運草陪你。我今天找幸運草的時候跟老天爺說,禰們夠了!徐瑀玲這麼善良,禰們總該讓她過好運的日子吧!我拜託老天爺,讓我找到幸運草,老天爺一定聽見了,才讓我找到。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你不害怕我會害你嗎?」她望著手裡的幸運草,可憐兮兮地掉眼淚。
「不怕。我只怕你不要我、離開我。今天我本來打算跟你求婚,花跟戒指都拿了,昨天小方跟女朋友唱KTV,精神不好,開車才會出車禍,其實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覺得你給週遭人帶來不幸,我卻從來不這樣覺得,你給我的只有滿滿的幸福,現在我沒有花,戒指應該還在車上,跟著車子被拖進修車廠了,但我用這片幸運草跟你求婚,好不好?瑀玲,請你嫁給我。」
「我……」她能答應嗎?
「說好,我只想聽你說好。」
「……好……可是,能不能等明年?如果明年……我生日過了,你好好的,我們再結婚,可不可以?」如果幸運草真的能帶來幸運的話。
古維瀚笑了,回頭看梁秘書一眼,轉回視線說:「好,梁秘書當證人,明年你生日一過,六月十九號我們就結婚。」
「好。六月十九號,萬一有意外發生,你不能再阻止我離開。」
「我絕不會讓意外發生!」他抱著她,吻掉她臉上的淚。
一直站在門旁觀戰的梁郁娟剛才感動到落淚,現在卻是一臉笑,雖然她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瑀玲要離開,也不清楚瑀玲害了帥哥什麼。
反正,能看到這對有情人將成眷屬,就是圓滿的結局。
她輕手輕腳,非常識相地離開,將這個家,留給看來會情話綿綿的小兩口。
夜,真的深了,轉眼已經十二點多,新的一天已悄悄開始。
尾聲
六月十九日,天氣晴。
小教堂後方有個小房間,今天暫時充當新娘休息室。
徐瑀玲站在鏡子前,摸著頸項上的鑽煉。
古維瀚將十一個月前找到的幸運草送到珠寶店,請人將那片脆弱的葉子嵌進透明白水晶裡,水晶造型也是幸運草的形狀,四片心形草葉上方鑲了兩克拉真鑽。
這獨一無二的項鏈,自從他幫她戴上後,十個多月來一直在她頸項上不曾離身。她在鏡子前撫摸著白水晶,透過鏡子,盯著水晶裡的幸運草,回想這片小小的葉子給了她多少幸運。她記得,戴上項鏈的那個星期五晚上,維瀚牽著她的手,散步到附近一家彩券行,笑問她,
「你想不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幸運?」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把握,或者他跟她一樣好奇幸運草是不是真能帶來幸運,那天,她買了一張彩券,計算器選號。
離開獎還有兩個小時,他們買了特製便當晃到公園喂流浪狗,再晃回家等開獎,然後謎底公佈,她居然中了三獎!二十幾萬的彩金,讓她傻了好久。
幸運來得太不可思議,最後她開心地把全部彩金捐出去,維瀚陪著她領彩金,也陪著她捐彩金,他們笑得樂不可支。
可她仍不太相信幸運草的神奇能力,後來,她一個人又買了好幾回彩券,幾回都中獎,雖然都是小獎,但已足夠說服她相信幸運真的降臨。
撫弄著白水晶,徐瑀玲一手溫柔的搭在腹部,對著鏡子傻笑,沒注意有人打開休息室的門。
「想什麼?我的美麗新娘。」一身白西裝的古維瀚走上前,從身後圈抱住她。
「婚禮前新郎不可以見新娘,你都不乖。」她笑著抱怨。
「我們不是約定了,以後誰都不可以迷信!」他才不搭理她的埋怨,低頭親吻她的頸項,汲取她身上獨特的芬芳。「你忘記帶手機出門,花荋剛打給我,說她太晚出門,又塞車在半路上,但會盡可能在婚禮開始前趕到,要我跟你說聲抱歉。」
事實是,林森路上發生連環車禍,花荋在那條路上塞了半個多小時,決定下車步行,再換車。不過車禍這兩個字,他跟花荋都有默契,決定一字不提,省得觸動新娘的敏感神經。反正沒人有事,發生車禍的也不是花荋,這才是重點。「告訴我,你剛剛望著鏡子傻笑,在想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回想自從你送我幸運草之後,我的運氣就變好了。」
「怎麼說?」古維瀚抱著她,炙熱的眼神與她在鏡子裡交纏。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婚禮快快結束,穿著白紗的她,純潔的模樣讓他很想對她做邪惡的壞事。
「其實我後來一個人又買了好幾次彩券,每次都中獎喔,雖然中的都是小獎,但我覺得好像是老天爺在對我說話,要我放心,最壞的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