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瑀最討厭這個平空冒出來的姊姊,自從她進程府之後,爹爹都不心疼自己了,這會兒還得寸進尺,膽敢詛咒她,她火氣上竄,不管不顧的衝上前,伸手就要往她臉上撓。
就等著呢!程馥雙一閃身,程馥瑀沒有抓到她的臉,卻一把將她的衣袖給扯落,她馬上眼眶一紅,無辜的道:「妹妹別惱,是姊姊的錯,姊姊不該佔了這件新衣裳,姊姊換下就是。」
見狀,程仲儒上前怒罵道:「程馥瑀,都要出門了,你還在使什麼亂!不就是件衣服,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說完,巴掌就要往女兒臉上掮去。
程馥雙急急拉住他的手,勸道:「爹,息怒啊,我們就要進宮了,要是把妹妹打傷了,損及的可是程家的面子。」
程伯儒冷笑道:「就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沒臉貨色,同她的娘一個款兒,真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大伯母也附和道:「可不是嗎,早該把凌氏給接回來的,她對程家有功,又生了個這麼懂事多才的女兒,竟就遭了正室的妒,落了這麼個下場,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程家忘恩負義。」
柳氏攬著親生女兒的肩,怒瞪著說話的每一個人。
「夠了!」程老太爺看不下去了,沉聲一喝,「雙兒,快去換一件衣服,別耽誤到時辰。」
「是。」程馥雙恭敬行禮後,領著丫鬟回房更衣,走沒幾步,便聽到老太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等選秀過後,二房好好準備,馥雙的嫁妝,得比馥瑀多個一倍。」
那個賤丫頭憑什麼……氣血往腦門一衝,柳氏昏了過去。
第十三章 做了虧心事才怕鬼上門(1)
這一年,南來北往,傅子杉大發神威,破獲無數兇案,消滅不少匪徒;這一年,他剷除毛氏一族像剷除雜草,不留半點後患。
他為的不是建功立業,而是他始終憋著一股氣,極需發洩。
這一年,神捕的名聲響徹大轅朝上下,傅子杉所到之處,行惡之人無不聞風喪膽。
有人為他寫書立著,他的故事成為說書人最喜歡的話本子,於是神捕的故事在大街小巷流傳。
只是,還以為去了毛氏一族,二皇子黨勢力被大幅削弱後,該消停的人就會消停了,沒想到程氏一脈取而代之,成為二皇子黨的頭頭,目前,程伯儒是二皇子的左右臂膀,只要他建言,二皇子無不依從,這讓程伯儒自信滿滿,目空一切。
殊不知,越是這樣,死得越快。
門外一陣喧嘩,還有東西碰撞掉落的零亂聲響,傅子杉皺眉,正要罵人,就聽到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
「六爺,阿喬有事。」
這傢伙還是一樣毛躁,放下毛筆,傅子杉道:「進來。」
阿喬進門,滿臉喜不自勝,嘴巴張張闔闔,像是有滿肚子話要說,卻不曉得要從哪裡講起,最好只喚出一聲,「爺……」
「什麼事?」
望著爺緊皺的眉頭,阿喬心酸得很,自從凌家一家被火燒了以後,爺心裡難受,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唉,要不是皇帝那邊……爺早就把蘇紅櫻砍成十段八段了,不過現在終於傳來一個天大地大的好消息啊!
他眉開眼笑地小跑步到爺跟前,把名單放在桌上。「爺,復選的名單出來了。」
「蘇紅櫻被選上了?」傅子杉寒聲問。
父皇一心拉攏蘇家,這次的選秀過後,蘇紅櫻定然會成為五哥的正妃,只是蘇紅櫻的心不在五哥身上,她眼底看著、心底想著的是他——寧熙鏵。
但她的心向如何,從來不是上位者的考慮,蘇將軍在乎的是攀上皇室,而父皇只在意蘇家會不會一心一意效忠五哥,不過寧熙靳那裡也在使力,情況會不會生變還不曉得。
而且話說回來,就算非要聯姻才能固守蘇將軍和五哥的關係,他和五哥都不會放過蘇紅櫻,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子,坐不起高貴的後位。
「是,不過……爺,您快看看!」阿喬急著把名單打開,手指往中間一指。
寧熙鏵順著看去,阿喬的手指頭在發抖,再看到阿喬指著的那個名字,他的心也顫抖了。
馥雙?!她沒死?!她回了程家?!
怎麼可能,當初明明是六具屍體,雖然全燒成黑炭,但確確實實是五女一男,她怎麼可能逃過一劫?
有人救了她嗎?不可能,那日一個村子十幾戶人家,全讓蘇紅櫻的人下了藥,甭說救火,直到莊子全燒光了,連一隻貓狗也沒清醒。
「爺,您說,這是不是就是凌姑娘?」
寧熙鏵很想相信她還活著,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確認才行,於是他霍地起身,提腳就要往外衝。
「爺,您要去哪兒啊?」阿喬一驚,急急抓住主子的衣袖。
他被迫止住步伐,沒好氣的回過頭,瞪了阿喬一眼。「去儲秀宮。」
「不行啊,現在那裡住滿秀女,等閒男子不可以靠近,就算爺想……也等天黑吧。」
寧熙鏵深深覺得,打從收了阿喬之後,他說的就這句話最有道理了,只不過他怎麼等得了,距離天黑還好幾個時辰,於是他的手微微施力,就甩掉了阿喬,打開門,繼續大步往外。
阿喬心驚,急急追上,再一次死拽著主子。「爺,千萬別衝動啊,這些年爺好不容易在皇上跟前站穩腳步,千萬別……」
他都快哭了,早知道就別把單子呈給爺看了,也不應該多事指出那個名字啊!要是爺忍不住,可、可、可……怎麼辦啊!
這時,一道嬌俏笑聲響起,主僕倆的視線齊轉了個方向,是唐漾。
有救了,阿喬鬆了口氣。
「你們主僕是在做什麼呢,教外人看見,能不誤會阿鏵有斷袖之癖?」唐漾調笑道。
寧熙鏵這些年東奔西跑,在外頭與霍平形影不離,回到府裡,阿喬又跟前跟後的,府裡都有好事人傳說六爺好男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