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爺,王妃讓你賣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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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是,小姐。」

  周念梓在桌邊打盹兒,右手撐著頰,雙目緊閉。

  兩日過去,床上的人體溫略微降了下來。

  子夜方至,蘭兒端了藥湯進來,輕搖周念梓,低聲道:「大小姐,藥熬好了。」

  周念梓睜開眼,精神顯得不濟,她已兩日夜不得好睡。換藥、餵藥,她不曾假手他人,事事親為,床上的人也極不好過,兩日夜高燒,囈語不斷。

  「你去歇息吧。」周念梓對蘭兒低聲道了句。

  「大小姐,還是您去歇息吧,世子爺讓蘭兒照顧,您已經兩夜沒好睡,身子怎禁得住?」

  「等世子爺燒退再說,世子爺今日燒退了些,興許再兩日燒能全退,到時有你忙的,快去歇了。」

  「梅兒會在外頭守著,大小姐有事喚一聲就好。」

  「知道了。你快去歇吧,明早好跟梅兒輪換。」周念梓說,拿起勺子輕輕攪拌湯藥。

  蘭兒步出廂房,關上門,周念梓手觸了觸藥碗,感覺涼一些,端起碗走至榻邊,她望著那張消瘦卻顯清俊的臉,低低歎口氣,喃喃自語。

  「你爭氣點,趕緊醒過來,自個兒喝藥,這樣餵你藥,著實累了點。」

  她送了一口湯藥入嘴,俯身將溫藥汁一點一點哺入他口裡。這兩日,她便是如此餵藥。

  第一碗藥原是蘭兒用湯匙喂的,全落在錦枕上,點滴沒入他的口。

  她見他喝不進藥汁,讓蘭兒熬了第二碗藥,將人遣出去,一口一口對嘴哺喂。

  一碗藥,她花了近半個時辰才喂完。

  周念梓喝了第二口,彎身哺喂,藥汁快送完時,發現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原是迷濛半醒,但眨眼間,床上那人眼睛瞪大了,許是因為她的嘴正貼著他……

  周念梓喂完藥,坐直了,絲毫不覺尷尬,淡笑望他,「世子爺,總算醒了。」

  她伸手觸摸他額頭,燒已退去大半。「您醒了,就能自個兒喝藥。我扶您起來,可好?」

  「你……」他喉嚨似是被火灼過,沙啞疼痛,發聲困難,「這……是哪兒?」

  「先喝藥,您一邊喝,我一邊向您解釋。」周念梓將藥往桌上擱,踅來將他扶起,未料清瘦如他竟也沉得很,她使了好些力,才勉強將他扶起,拿了錦枕墊在他後背,將藥再端回來。

  她舀了一勺藥汁往他嘴邊送,見他神色略異的瞧了瞧勺子,又往她唇瞧上一瞧。她淡笑,坦然道:「世子爺若介懷我用過這湯勺,我讓人換把乾淨的進來。」

  「沒……無妨……你……」他抬眼對上她的眼。

  周念梓原本極為平靜的神情,與他眼神交逢後,愣了半晌,他……這張臉、深邃的眼,好似……好似故人……

  周念梓甩開紛亂思緒,恢復了淡然,道:「既然世子爺不介懷,念梓喂您喝藥。」

  他張口,乖順得像個孩子,喝下湯藥。

  「藥太苦。」他聲音依舊沙啞。

  「良藥必然苦口。」周念梓笑說,能抱怨是好事,「喝完藥,我讓人備碗甜湯給您解解苦。」

  「不必,我不喜喝甜。」他說。

  是有些世子爺的霸道了,周念梓有趣的想。

  第2章(2)

  「你方才餵我藥……」他瞧她嘴角還沾著藥汁,沒深想便伸手擦了她嘴角。

  周念梓愣住,臉一瞬湧起潮紅。

  「還望世子爺諒解,我實是不得已,並非有意冒犯。」她低聲道。

  「是你買我回來的吧?」他問道。

  「是。」

  「那麼,我往後就是你的奴才了。」他語氣微微的帶著嘲諷,「別喊我世子爺,喊我的名,徐安瀾……不,我忘了,我是罪奴,往後喊我安瀾便可。」

  徐安瀾?

  「是「天下安瀾,比屋可封」的安瀾?」周念梓低問。

  他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問:「你知出處?」

  「出自文選,王褒四子講德論。」她沒多想便說道。

  「安瀾意喻太平,天下太平,則家家戶戶皆可封爵……」徐安瀾低語,神色奇異,瞧周念梓瞧了許久。

  連名字……都如故人……周念梓舀了藥,繼續餵他,心思有些飄遠了。

  「這藥太苦,你讓人備碗甜湯。」徐安瀾又喝了幾口藥,忽然道。

  「哦?」她揚眉,拉回心神,方才不是說不喜喝甜?但她也沒必要反對,簡單應了一句,「好。」

  「梅兒!」她朝門口喚。

  「大小姐。」梅兒推門進來,不禁望了眼床上半坐臥的人。

  「灶房可還有甜湯?」周念梓問了梅兒。

  「溫著一壺銀耳蓮子湯,奶娘特地留給大小姐的。」

  「端一碗進來。」周念梓說。

  一會兒,梅兒端了碗銀耳蓮子湯進來。

  徐安瀾已將整碗藥喝光,周念梓讓梅兒將藥碗收了,端來甜湯。

  她端著甜湯回到床邊,舀起一勺,徐安瀾卻道:「我來。」

  他接過碗勺,舀起甜湯,竟是往周念梓那兒送。

  周念梓又愣住了,徐安瀾反倒若無其事說:「藥湯著實苦,你喝點甜的解苦。」

  「不是世子爺要喝的嗎?」

  「安瀾方才說了,不喜喝甜。」他明示她別再喊他世子爺。

  這……「我……安瀾若不喝,我還是自己來吧。」她改口,想拿過碗勺。

  「大小姐,您喂奴才喝藥,卻不肯讓奴才盡點力,回報您嗎?」他微瞇起雙眼,神色頗為不悅。

  「我……」周念梓遇事向來淡然沉著,這會兒卻沉著不來,讓個病人餵食,怎麼也說不過去,而且一位堂堂世子爺,在她面前說自己是奴才?這真是折煞了她。

  「我之所以買下世子爺,是為報當年您救我的天大恩情。世子爺千萬別在念梓面前稱自己是奴才,我擔待不起。」周念梓決定把話說清楚。

  「我救過你?我不記得了。」徐安瀾唇邊隱約浮起淺笑,其實他已經認出了她。

  「十年前,念梓七歲同娘親前往西苑湖賞杏花不慎落水,是世子爺救了念梓。」

  徐安瀾想了想,狀作恍然道:「你是那小女娃兒?」

  「正是念梓。」

  當年他無意間救下周氏押當行周大掌櫃的長女,後來他聽說周大掌櫃長公子墜馬亡,周家大掌櫃與掌櫃夫人相繼在半年裡辭世,僅餘一女,三年前周大小姐掌理周氏押當行,短短時間內便將押當行擴展成京都第一大質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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