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寓外頭,我今天車子送修了,不小心把家裡的鑰匙放在車子裡……」所以她身上沒有鑰匙?
「我現在下樓去。」關掉電話,段任衡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外走去。
電梯門一開,只見霏安捧著一大束花,一個男人站在她身邊。
她跟男人在一起?她到底在搞什麼?!
段任街全身蔓延著一股不悅的怒氣。
「任衡下來了。」那男人回頭看到他。
見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段任衡這才釋懷了些。「顯章。」
「還好你在,我原本要送霏安先回娘家住一晚。」
「對不起。」霏安一見到丈夫便不停的道歉。
「謝謝你送她回來。」段任衡免不了得跟男子客套一番。
「沒什麼,今晚跟霏安一塊吃飯,她車子送修,我怕她一人搭計程車不安全就送她回來。」歐顯章解釋道,並且交代霏安,「下回車子送修的話記得跟任衡說一聲,讓他到公司接你。」
「好。」霏安不安的應道,不時偷瞄著老公的反應。
歐顯章離去後,段任衡與她一同進了電梯,她手中的大花束讓電梯裡的空間充滿了玫瑰花香。
段任衡嫌惡的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她察覺到他的眼神,將花抱得更緊。
「對不起。」她怯怯的道歉。
「沒有人接你下班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其實是在跟那束花生悶氣,想到有人送霏安花,別人也發現她的不凡了,這讓他有點失常。
「你工作很忙……」
「你沒問過我怎麼知道我今天忙不忙。」他口氣很差。
霏安咬著下唇,有點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你吃過飯了嗎?」
「我……」正想狠狠的回她一句,不意卻瞄見了花束上的卡片,上頭寫著「老公」兩個字。
段任衡整個人呆在原地……
早上在辦公室裡請秘書訂了五束花,段任衡興起加進了霏安的份,而他幾乎忘了這件事。
他忘了?
霏安看見老公的表情寫著震驚,打從心底冒出了一股涼意……
四姐不早就說過了,像他那樣的花花分子都是團體訂購的,她怎能奢望他會記得他的女伴團體中的自己?
但……這是她唯一從丈夫身上接受過的浪漫獻禮啊!
哪個女人不喜歡花?自古以來女人就習慣被浪漫欺騙,而花是多麼浪漫的表徵啊!霏安不免也被花兒的美麗所蒙蔽。
她起先還猜想著這花是他為了前一晚的放肆而做的歉然回應,哪知他連前一晚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剛才那厭惡的眼神,霏安幾乎以為他要搶走她的花了,如今他發現花是他自己送的了,那……她又該說些什麼好呢?
兩人四目交接,空氣裡有著比尷尬還慘上幾千倍的殘忍氣氛……
霏安突然深吸了口氣,朝他笑瞇了眼,瞇著眼也許他就看不清她泛紅的眼了吧?
帶著甜蜜的笑意,她善良的說:「老公,我很喜歡你送我的花。」
※ ※ ※ ※ ※ ※
幫她開了門,送她進屋子,段任衡離開了他們的家,盲目的開著車在仍然熱鬧的街上遊蕩……
其實他大可以找個軟玉溫香來擁抱,藉以驅除他心中的惶恐,可是他卻不願在任何一處駐留。
背離霏安的感覺狠狠的將他給淹沒,他開始害怕她發現自己的罪惡,更擔心她因此而傷心…
深深的明白自己是個罪人後,他活該得面對自己種下的錯誤。
最後,他還是將車停進了車位,在深夜一點半回到了屬於兩個人的天地裡,並在大床上尋著她溫暖且孤單的身軀。
她睡得很熟,他想把打打開,卻又怕刺眼的光線驚醒地的好夢。
霏安閉著眼,細微的聲響告訴她,他結束逃亡了……
他連聲道歉都沒有,在送她進門以後就慚愧的跑了,如今他想通回來了,而她心底受的傷呢?該怎麼癒合?
段任衡悄悄拉開被單躺進她身邊的空位,她蠕動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攬住她柔軟的身軀。
原本背對著段任衡的霏安自動的翻轉過來,並在他懷裡尋著舒適的位置窩著。段任衡的罪惡感馬上被她的柔順引發得不可收拾,但他只敢輕柔的在她額上印下親吻。
他是打算要珍惜霏安的……段任衡不停的告訴自己。
當初他迎娶她時,看著她穿著白紗禮服走到他身前,他就已經有那打算了,怎麼……怎麼他現在竟然傷害了他想珍愛的人呢?
他怎麼也想不透,只能輕輕的擁著霏安,感受她身體傳來的溫暖,告訴他她並沒有消失,讓他在感到罪惡的同時又感到心安……
而霏安只能在他的懷裡無聲的落淚。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
當她受傷的時候,她竟然是渴望躲在他的懷裡汲取他的安慰……
莫非她是真的愛著他嗎?
第五章
段任衡做主賣了她的老車,所以連日來都是他接送霏安上下班,但今天他卻把車子開進了她公司的停車場裡。
看來他今天的行程似乎不只是送妻子上班而已。
「你不回公司嗎?」霏安看著開車的丈夫。
段任衡和她之間似乎有了些變化,打從她在他懷裡哭了一夜以後,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霏安對自己當時的傷心感到不解,她明知兩人的婚姻是假的,但是當段任衡帶著悔意回到她身邊時,她竟然關不住自己的眼淚……
當時自己的哭泣是因為他送自己花,而他忘了?
還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歉疚,讓她覺得其實他仍是有些在意自己?
像這樣不涉及感情的婚姻是不需要太多的情感冒出頭的,她只能那樣警惕著自己,卻免不了感應到段任衡最近的改變。
他開始對她照顧有加,並不是說他以前都不用顧她,只是他變得更體貼也更細心,這讓她有些不安。
「我想跟你大哥談談你的工作。」他開口道。
「我的工作很好啊!有秀麗幫我,都還應付得來。」
從那晚以後段任衡似乎開始注意起她了,也許是歉意使然,一向忙碌得連回家吃晚飯的時間都沒有的段任衡竟然天天準時的接送她上下班,可見他這回罪惡感氾濫的嚴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