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的玉米大餐,她不自覺的做出了一個鬼臉。說穿了,她不過做了一道菜,只不過用著各式的盤子盛裝,另一道是湯,反正只是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霏安也習慣了這種無聊的作為。一般的婚姻生活不適用於她和段任衡身上,只可惜她從小被三從四德的觀念荼毒過深,即使喝過洋水,骨子裡仍擺脫不了傳統的包袱。當年出嫁時,一時糊塗答應過老媽要做個好女人,所以她一路好了兩年多。
只下過幾次廚房的霏安婚後竟日日洗手做羹湯,只因段任衡對外發展的時間過多,讓她閒得發慌,加上白領段任衡一個月所費不貸的老婆薪水,她免不了心生歉疚,即使他兩、三個月難得回家吃一回晚飯,霏安也習慣了每天做好飯萊,盡量不讓段任衡在正常歸門時聞不到飯菜香。
說起來,她真算是個挺盡責的老婆,家裡甚至連個清潔管家也沒請過,只因霏安那無謂的堅持——既然這屋子是她跟段任衡所共有的天地,那她不要有任何人介人,包括清潔管家。
然而在這個婚姻裡頭,霏安雖保住了她跟丈夫的私人空間,可惜段任衡並不因此而多為這空間停留,反而盡情向外發展。
簡單的扒了幾口飯當晚餐,距離八點的Party有的是時間,所有人全是遲到大王,霏安大可在九點時仍在東區晃蕩選禮物,也不用趕著準時抵達,身為職業婦女的好處就是比那群閒得發慌的富家女們多了一堆遲到的好理由,而她們仗著己身不用工作的優越;還會找出少有的同情心在霏安身上,體諒她的苦處。
門口突然傳來了讓霏安震驚的聲響,唯一有著另一副鑰匙的只有這屋子的男主人,不會再有別人闖入了。
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回來呢?
無暇多想,霏安驚慌的將那幾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的「shmily」字樣給毀滅,正當她端起盤子將分散的玉米集合起來時,段任衡高大的身影已經步入屋內了。
霏安收起驚慌,回頭給丈夫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嗨!吃過晚飯沒?」
一面輕鬆的跟他打招呼,一面恭敬的起身,裝出打算隨時去幫他取碗的模樣,好讓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桌上還有一個來不及毀掉的盤子上。
「又煮了一桌於菜?」段任衡瞄了一眼餐桌,似乎沒發現有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字樣,只是好聲好氣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工作時間不一定嗎?以後不要那麼辛苦做那麼多菜了。」
她的問題顯然被忽略了,而那盤拼著「shmily」的玉米也連帶被忽略了。
還好……
「不辛苦,反正好玩。」
霏安俐落的用湯匙掃了掃盤子上的玉米,弄亂上頭排得歪歪斜斜的字樣,臉上掛著竊喜的笑容。
在段任衡眼裡,八成會把霏安的笑容轉化為在望夫涯上發現一百萬的喜悅。
他可能以為自己出其不意的突然現身,對我而言是個極大的驚喜吧?霏安自嘲的想。
「給我一個吻吧!老婆。」段任銜帥氣的攤開手,朝她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霏安順從的放下手邊的東西,如他所願的撲進他懷裡,享受他的懷抱所給予的溫暖。
「我的好老婆,最近工作忙嗎?」
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雜誌封面的臉龐在她耳邊廝磨著。
「還好……」霏安背了一段秀麗今天早上報告的簡報給他聽,習慣扮演出色的企劃主任角色。
她願意在段任衡想當個好老公時,也做出好老婆的體貼模樣。
「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段任衡習慣性的給她老公的保證和支持。
「好。」霏安也習慣性地接受他的鼓勵。
說完那些例行語句後,趁著兩人的對話慣用句還沒用完前,霏安趕緊補了一句,「要吃點東西嗎?」免得等會兒當真陷入無聲的尷尬場面。
「下午雪蘋打了電話給我,跟我說你們今晚有聚會,要我陪你一塊去。」說著說著,他那雙帶電的眼還瞄了一眼餐桌。「我以為你今晚大概會為了聚會不下廚了。」
段任衡眼裡有著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霏安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不曉得為什麼,她並不討厭這個男人,除了因為段任衡有著足以與她匹配的相貌外,還有他對於自己的不瞭解,這更是霏安喜歡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
「我餓了,所以才做了一點填肚子。」霏安對於自己說謊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在說謊的時候她臉部的表情絕對可以造成對方的錯覺,進而讓他人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有了?」
有了?他指的不會是懷孕吧?以他如此稀少光顧的頻率,段任衡當真以為她有多少機會足以中獎啊?
「不是啦!」霏安調皮的笑笑,簡單帶過,「我沒事趕流行跟著人家減肥,果真連一天都撐不了,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廚做飯果腹了。」
身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因為霏安沒有不良紀錄,再加上說謊不眨眼,段任衡對她說的什麼完全信賴,隨便掰個理由對霏安而言實在太容易了。
「你有必要減肥嗎?」段任衡用著十足欣賞的眼神梭巡著她的全身,眼裡暗藏著慾望。
「只是好玩嘛!經過一天的試驗,我已經明白自己沒那種耐得了飢餓的本事。」霏安笑瞇了眼,故意裝出沒發現他的蠢蠢欲動。「你真的不吃嗎?那你可能要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再去換套衣服,你先看個電視好嗎?」
她彷彿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段任衡像是來做客的,她還得招呼他看電視,免得他在等她的過程中感覺無趣。
「別弄了,我們可以晚點再到。」段任衡捉過她的手臂,刻意將妻子帶進懷裡。溫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