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那咱們別議論,你偷偷地告訴大叔好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眾人哄堂大笑。
笑聲遠遠的傳開,傳到了內院杜榮夫妻倆所住的小院,也傳進端坐在正廳之中的四人耳裡,但卻無人被那歡樂的氣氛所感染,震驚的依舊震驚,愕然的依舊愕然,自信淡定的依舊自信淡定,羞窘緊張的也依舊羞窘緊張。
「上官公子,您剛剛說、說了什麼,可、可不可以麻煩您再說一次?」杜榮結結巴巴的問道,一臉驚魂未定的神情。
「我想娶令千金綺玉姑娘為妻,請兩位允准。」
杜榮張口結舌的瞪著他,震驚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沒聽錯,沒有聽錯,他真的說了,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綺、綺玉,你、你們、你……」周氏將震驚的目光轉向女兒,想問女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不由自主的結巴,連句話都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
「綺玉,替你爹娘倒杯茶,讓他們喝點水冷靜鎮定一下。」上官擎宇有些無奈的轉頭對杜綺玉道。
杜綺玉點頭,起身斟了兩杯水分別端給爹與娘。「爹,喝杯水。娘,您也喝點。」
周氏現在哪有喝水的心情,她趁杜綺玉走到身邊時一把抓住女兒的手,情緒略顯慌亂激動,臉色蒼白的衝口道:「丫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點告訴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你們……你的身子,你的清白是不是——」
「沒有!」杜綺玉急忙叫道,打斷娘那令人尷尬的臆測。
「真的沒有?」周氏依舊懷疑。
「真的沒有。」杜綺玉迅速否認,一頓後又道:「娘信不過女兒,也該信上官公子的為人吧?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和李敬那個偽君子不同。」
「李敬?」周氏一時沒能想起這人是誰。
「上回隨二少爺來田莊作客的那位李公子。」杜榮開口道。他終於從震驚中平復過來,恢復平時的冷靜。他抬頭看向上官擎宇,臉上有著為人父者的嚴肅神情。他沉聲問道:「敢問上官公子,您剛才所說的話是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包含了令尊與令堂的意思?」
對於杜榮夫妻倆在聽聞他想求娶他們女兒後的反應,上官擎宇完全是高看的,他原以為他們會欣喜若狂或是惶然不安的順從此事,不料他們夫妻倆竟是這種反應,讓他在心裡不由得對他們敬重許多。
「我不想欺瞞二位,這是我個人的意思,尚未稟明父母。」他誠實的回答。
「既然如此,這件事老奴就當做沒聽見,您也別再提了。」杜榮搖頭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杜總管是不滿意我?」
「上官公子人中龍鳳,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高人一等的佼佼者,老奴豈敢不滿。」杜榮搖頭道:「但是婚姻大事必須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官公子個人的意思根本不作數,更何況您也該知道,以您這種權貴世家,您的婚姻說不定家里長輩早有打算,甚至都已經安排好對象了,所以請恕老奴無法為您的一句話而耽擱小女的婚姻與幸福。」
上官擎宇沉吟了一會兒,正色的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說服家裡請媒人上門提親,換庚帖,將親事定下讓二位心安。」
杜榮張口結舌的看著他,露出滿臉錯愕的神情。「上官公子,老奴並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這件事本來就該這麼做,是我考慮不周。」上官擎宇搖頭道:「這事暫且放一邊,我這回前來是有事情想要請教杜總管。」
杜榮微微一愣,「請教不敢,上官公子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老奴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上官公子想問老奴何事?」
「已逝杜三老爺的事。」
杜榮臉色丕變的看向女兒與妻子的方向,隨即又迅速將目光收了回來,過程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但卻讓上官擎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生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綺玉,咱們娘倆回房裡說話,這裡讓你爹陪上官公子就行了。」周氏開口對女兒道。
上官擎宇不由自主的挑了下眉頭。這是湊巧又或是故意要將綺玉帶開?這對夫妻倆似乎隱瞞了什麼不想讓女兒知道,而且還與已逝的杜三老爺有關,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好,娘,咱們到房裡聊天。」杜綺玉點頭道,轉頭看了上官擎宇一眼,心想反正事後再問他就行了。她也對杜家為何會對杜三老爺的事三緘其口,甚至下了禁口令而感到好奇。
母女倆起身離去之後,上官擎宇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不知在想什麼而出神的杜榮,越發疑惑了。
「杜總管。」他出聲喚道。
「啊?是,上官公子請說。」杜榮急忙回神應道。
上官擎宇就當作沒發現般,並沒有揭穿他那一連串的異樣反應,而是直接接續之前的話題,「我想知道杜三老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如何喪命的,杜家又為何會對有關他的所有事下禁口令。」
杜榮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他為難的看著上官擎宇,猶豫地開口道:「上官公子,不是老奴要食言而肥,剛才才說了知無不言現今卻又不願意說。而是您既已知道這事被杜家下了禁口令,老奴身為杜家奴僕又怎能違背主子所下的命令呢?」
「我知道你們一家三口都已不是杜家的奴僕,杜家早已將賣身契還給你們了。」
杜榮微怔了一下,輕皺眉頭問:「是綺玉那丫頭與您說的?」
「不,是從卿告訴我的。」
「二少爺?」杜榮有些意外,但隨即搖了搖頭,正色道:「雖然老太爺已將老奴一家的賣身契還給了老奴,但對老奴來說杜家永遠都是老奴的恩人和主子,老奴這輩子都不會違背杜家主子的命令。」
「即便這件事關係到杜家的存亡也不違背嗎?」上官擎宇看著他緩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