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卿,讓她站起來吧,她又沒做錯事,幹麼一直讓人跪著。」楊獻開口對好友說。
「起來吧。」杜從卿立即欣喜的順水推舟,不然以一個丫鬟的身份,這樣不給臉的拒絕主子帶回家的貴客,做為主子的他為顧慮李敬的面子,怎麼都該給她一頓教訓的。但若是有同為貴客的楊獻出言幫忙說項,他自然也就能順理成章的繞過這個看似以下犯下的無禮丫頭了,即使在他心裡並不覺得綺玉這丫頭有錯。
「謝謝二少爺。」杜綺玉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臉上的傷是誰打的?」杜從卿言歸正傳的問道。
杜綺玉輕愣了一下,沒想到二少爺還沒忘記這件事。
這個問題是要她怎麼回答呢?老實答說五小姐打的嗎?這樣二少爺定會接著問五小姐為何要打她,而她能說因為五小姐看中李敬,但李敬卻對她有意,所以才因妒嫉而故意找碴的賞了她這一巴掌嗎?只怕她這話一說出口,連二少爺都會賞她一巴掌,罵她壞了五小姐的名聲吧,這件事她還真是有口難言啊。
所以想了想,她決定還是讓娘來背這個黑鍋吧。
「是奴婢的娘打的。」她開口答道。
「你娘為何要打你?」杜從卿眉頭輕蹙,明顯不信。杜總管夫妻將女兒視若珍寶的疼愛在田莊裡可是出了名的,即便女兒做錯了事,也不可能會對女兒下如此重手。
「奴婢貪玩,在未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跑到田莊外玩樂,誤了正事,讓二少爺與公子們在此久等,所以——」
「一聽就知道是謊言。」杜從卿搖頭打斷她的話。
杜綺玉頓時無言以對,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二少爺,奴婢……」
「從卿,今日還作不作畫?」上官擎宇驀然淡聲開口問道。
杜從卿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開口回答,「作,當然要作。」
上官擎宇點了點頭,轉而面向杜綺玉,第一次直視著她的雙眼,對她開口說話。「綺玉姑娘,麻煩你為我們磨墨。」
不知為何,杜綺玉在他正經而專注的目光注視下,突然有一股因緊張而快窒息的感受。
她這是在緊張什麼啊?她不解的問自己,隨即在心裡嗤笑了自己一聲,將這莫名其妙的感受甩開。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曾經數度為她解危的上官擎宇,慎重的點頭道:「好的。」
第四章 英雄救美人(1)
今晚月明星稀,幽靜清朗,的確是個舉杯邀明月的好夜晚。
杜綺玉奉命為公子們送酒到東跨院的亭子,提著燈籠領路在前的是田莊裡的張婆子,也因此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這會是一個騙局,更沒想到張婆子會為了她那個好吃懶做又好賭成性,在外頭欠下一屁股賭債的兒子而為錢出賣她。
一踏進亭子裡,見亭內只有李敬一個人時,她頓時渾身一僵,整顆心都沉了下去。她回頭看向領她來此的張婆子,卻只看見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換句話說,此時此刻在這裡就只剩她和李敬兩個人。
孤男寡女,夜晚私會。
這兩句話八個字突然在她腦袋裡乍響,讓她瞬間明瞭李敬卑劣的算計,想必待會兒就會有人被引來此地,撞見他們倆在此私會吧?但是她當真以為她會怕那些閒言碎語,當真會這樣就從了他嗎?作夢!
二話不說,她將手上端著的酒放到亭子裡的桌几上,然後福一福身,轉身就走。
一隻手突然從後頭伸來,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讓她離去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
「李公子,請你自重。」她用力的掙扎,冷聲說道。
「你一個婢女,一個卑賤的奴僕也敢要我自重?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李敬冷笑的嘲諷她。
「婢女也是人,也知道好壞,也想嫁個良人,而不想嫁給禽獸。」杜綺玉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壓抑的恨意從心裡迸發出來。
「你這個賤人!」李敬怒不可抑的咬牙怒聲道,從沒想過她竟敢說他是禽獸?!「很好,說我是禽獸是嗎?那我今天就禽獸給你看!」說完他用力一扯便將她扯進懷中,低頭欲凌辱她。
「不要!救命!救命!」杜綺玉用力的掙扎、閃躲、抵抗、呼救。
「你叫大聲點沒關係,正好讓人過來看看咱們的好事。」李敬獰笑的說道,一邊動手撕扯她的衣裳。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禽獸得逞的!」杜綺玉絕望的掙扎,恨聲的咬牙道。她是絕對不會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即便她今晚會因他而失去名節,甚至是失了身,她也寧死不從,絕對不會嫁給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做妾!
「我倒要看看你這賤人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李敬的動作瞬間變得更加粗暴,狠狠地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頭壓向他的狼吻,她拚命的掙扎抵抗卻無力回天,只能眼見李敬那令她作惡的嘴臉一寸寸的愈來愈靠近自己,她不禁絕望的閉上雙眼。
突然之間,李敬施壓在她身上的所有力氣瞬間消失。
她愕然睜眼,就見近在咫尺,臉上依舊帶著猙獰表情,雙眼圓睜,眼神卻已失去焦距的李敬身子慢慢地往下癱軟墜落,然後露出不知何時來到這亭子裡的上官擎宇的身影。
因為太過突然,杜綺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當她眨眼回神欲張嘴說些什麼時,他卻已先一步的扣住她的手腕對她輕聲說道:「噓,別說話,跟我來。」然後便拉著她急速躲到涼亭外的一叢矮樹林裡。
「待在這裡,小心別發出任何聲音。」他迅速交代她,說完之後又立刻回到了涼亭之中。
當他做完這一切動作時,在通往這涼亭小徑的另一頭傳來有人正往這裡走來的說話聲,聽那聲音似乎是二少爺還有楊公子,以及李敬身邊的小廝招福。
躲在矮樹林中的杜綺玉渾身僵直、發冷。
「今晚的月色的確適合小酌幾杯,但咱們居住那院子就不錯,何必捨近求遠的跑到這裡來。」楊獻的聲音從小徑那頭傳來,說話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