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幢豪宅采一層一戶的設計,每一層樓都有各自的獨立空間,電梯來到八樓,男人走出電梯,陸明佳卻雙腿僵硬,腳像生根一樣,她甚至想著如果立刻關上電梯門回到一樓會發生什麼事……
只見男人在電梯口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像是猜出她的念頭,他揮了揮手上的磁卡,同時冷冷地道:「沒有我的感應卡,電梯不會下樓。」
陸明佳牙一咬,雙拳在身側緊握,好,無所謂,都七年了,是該把事情挑明清楚的時候!
只可惜,她有這樣決絕的勇氣,敵人卻沒有這樣的意念,他帶她來到他家,一個設計感十足、充滿陽剛氣息卻無敵冰冷的巢穴,他將一條大浴巾和浴袍丟到她手上,冷冷命令——
「去洗澡。」
陸明佳即便身經百戰,此時也嚇壞了,她想過各種爭鬥,唯獨沒想到……她突然大驚失色,雙臂環胸,倒退兩大步,很蠢,也很狼狽。
但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居然把終年冰山般不苟言笑的男人給逗笑了,他挑剔地看著她的身材。
「我對發育停留在十八歲的女人沒「性」趣。」
陸明佳的臉蛋瞬間脹紅,士可殺不可辱,自己好歹也算是公認的艷麗女明星,怎能容忍被人挑剔身材,況且就算沒有波濤洶湧,按身材線條和比例來評分,在業界就算排不上前三,也在十名之內吧!
說她發育停留在十八歲會不會太誇張了……
但男人卻很滿意她羞紅生氣的反應,比起心存恐懼的慌亂,此時的模樣的確可愛多了,他轉身不理她,嘴角的笑意卻藏不住。
或許是因為生氣,陸明佳心裡的不安反倒一掃而空,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裡,不過就算來者不善,她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
況且……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確不舒服,她只好捧著浴巾和浴袍走進浴室。
一進去,她不禁瞪大了眼,他家的浴室居然比她的房間足足大了兩倍?乾濕分離是基本款,重點是還有按摩浴缸和桑拿!
唉,可憐閻皇娛樂旗下的藝人,簡直是為吸血鬼賣命,這樣的頂級享受,全都是藝人的血汗錢啊!
不過陸明佳當然不可能去使用這些豪華的配備,她急急忙忙洗頭沖澡,皺著眉頭忍受男人的沐浴乳留在自己肌膚上的味道,還快手快腳洗了小禮服和內衣褲,再用大毛巾用力擰乾:,幸好都是薄的布料,就算沒有全干,也比剛剛浸在雨水裡好得太多。她鄙視地看著牆上掛著的浴袍,那樣的長度很顯然是屬於他的,光想像穿著他浴袍的樣子,她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她寧可穿她自己縐巴巴還透著濕氣的小禮服!
陸明佳拿著吹風機吹乾頭髮的同時,也順手吹乾了內衣褲,等一切整理妥當走出浴室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男人坐在客廳,家居服和濕漉漉的頭髮顯示他也剛洗好澡,額前幾綹碎發遮住眉宇,黑眸深邃閃爍,嘴角微微噙著戲謔的笑。
他看著超大螢幕電視,手上的遙控器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台。
陸明佳走到他背後,正在考慮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要說「謝謝」嗎?但她說不出口。
還是耍狠問他「到底想幹什麼!」嗯,這才是她的真心話。
「我餓了。」
「啊?」她大吃一驚,才正糾結著呢,沒想到竟是由他先開口,而且還是這麼難懂的對話。
「廚房在那兒。」男人順手一指。
「啊?」
他回頭,沉下臉,冷冷地問:「你總會煮個簡單的蛋花面吧?」
陸明佳美眸一瞇,哼,她不僅會煮麵,還會加料讓他拉肚子拉到死,只可惜想歸想,爹娘沒生她這顆膽……
不過這男人是不是瘋了,居然叫敵人幫他煮麵?但比起留在客廳和他大眼瞪小眼,她寧願選擇轉身,氣呼呼地走向廚房。
沒一會兒工夫,湯麵上桌,陸明佳也不客氣,替自己盛了一小碗,省得有人壞心眼懷疑她會下毒。
男人關上電視,來到餐桌旁,熱騰騰的湯麵上頭放著圓圓的煎蛋,還撒上翠綠的青蔥,頗有主廚上菜的賣相。
閻驥滿意地笑了,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的隨遇而安,他原以為她會和當年一樣,不顧一切地反抗他……
不意外的是,兩年前她短暫主持過地方頻道的美食節目,看來手藝的確有練過。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凝視她嬌小的身影,她微濕的長髮披肩,沐浴過後的臉頰是一片溫暖的粉紅,紅嫩嫩的唇瓣,白晰如陶瓷般的臉蛋上嵌著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睫毛鬈而密地輕顫著,他薄唇微勾,噙著一絲不羈慵懶的味道,低頭,同時斂下眼底飢渴的火花。
他拿起筷子,的確是餓了。
今晚的事已超出他的預期,似乎只要遇上她,就有足夠左右他決定的力量,他不樂見此事,不喜歡自己亂了陣腳。
但一方面,他對自己解釋,這只是一種對故友的幫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恢復原狀,就算有影響,也絕對在他可允許、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第2章(2)
陸明佳不是沒感覺,她被看得渾身發毛,但這男人的眸光太深,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讓人完全看不透。
即便是現在,她洗好澡,煮了面,卻還是猜不到他的意圖。
她坐下來吃麵,空氣中只有咀嚼的聲音,兩人沒再說話,也沒對視,但這種無形的壓迫感,反而讓陸明佳緊張到想拍桌吵架。
她深呼吸,在他停下筷子的同一時間提出要求。「閻少如果沒其他事,我想回家了。」
閻驥放下筷子,抬頭。「好,我送你。」
「啊?」
她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
他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刁難,就這樣結束?她居然可以安全下莊?
那,他帶她進他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就算想破頭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