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但今天的冰宮二十二很不一樣,原本應該是槍林彈雨的週一主管會議,卻像唱著詩歌般和平,還提早結束,所有的部門主管皆不敢相信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事,有些抵抗力較差的人,甚至還感動到掉淚!
閻驥站在落地窗前,俯看著眼前因多家金融總部進駐而逐漸蓬勃的土地,嘴角噙著笑意,空氣中彷彿微風徐徐,遠遠飄散著淡淡的花香,老闆心情好,手下心情也美妙。
「大少,有關水果日報的報導是否需要採取進一步的動作?」
老闆對私生活二向嚴謹看待,對外的採訪更是字字計較,這次的事件是震撼彈沒錯,卻是顆耐人尋味的震撼彈,公關部門處理起老闆第一樁緋聞案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呵,當然,林特助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但他很精明,知道什麼話題會讓老闆的開心不斷延續。
閻驥眸底閃過一抹柔情,這是再也無法壓抑的情緒,在經歷過昨晚的互動與吃到她親手煮的面後,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剛強如冰,雖然第一時間他安撫自己這只是對故友伸手援肋的普通小事,但在今天報紙大肆報導之後,那些加油添醋的曖昧文字竟意外地讓他有種莫名滿足的心情,他清楚感受到自己心底某座冷硬的冰山似乎開始動搖。
這些年,不問、不理、不想並不代表遺忘,他很清楚自己心底依然記得在紫籐花下那溫暖的笑顏。
「經紀人有動作嗎?」
林特助恭謹回答。「陸小姐的經紀公司目前並沒有任何動作。我方公關部門的澄清聲明也都已經備妥,只要大少同意,立即可以召開記者會。」
有別於昨夜的豪大雨,今天的天空很藍,萬里無雲。
他鮮少注意天氣,原來藍天白雲是這般的可愛?
閻驥輕輕一笑。「如果我不澄清呢?」
「對大少和閻皇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任何人都不會笨到在老虎嘴上拔毛。
「對她呢?」
「會有困擾。」
「怎樣的困擾?」
林特助謹慎措辭。「或許陸小姐不會樂意見到這樣的緋聞。」
閻驥過目不忘,報導上的每字每句早已牢牢記住。
「閻驥和陸明佳究竟有多少扯不清的曖昧?」
兩個名字連在一起是從未有過的事。
於是閻驥淡淡地下了指示。「不用去澄清。」
對!不澄清!只是這廂有權有勢的男主角不去澄清這則烏龍緋聞,倒是差點嚇掉大胖哥的肥下巴!
他不禁抱怨閻老闆是不是吃錯藥了,一個對新聞敏感到有潔癖的大老闆,居然放任那些狗仔一不做二不休的持續擴大報導這件鳥事?
當然,所謂柿子挑軟的吃,狗仔不敢朝閻驥動手,卻成天繞著陸明佳打轉,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揮之不去!
「陸小姐,你和閻大少究竟是什麼關係?」
「陸小姐,你和閻大少的地下情是由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陸小姐,你是不是要加入「星星知我心」的演出,才刻意炒作這些新聞?」
以上,這些扯到離譜的問題,隨著閻皇娛樂不主動澄清的默許之下,與日俱增,問題一個比一個還要辛辣!
「陸小姐,對於嫁入豪門你有什麼看法?」
真的,夠了。
狗仔日也追,夜也追,追到攝影棚,追到外景的片場,常言道明星和狗仔有著唇齒相依、不能說破的關係,但即便如此,當陸明佳發現她必須戴著大墨鏡,由大胖哥安排的保母車全程護送,再也沒有搭捷運或隨意亂逛的自由時,她沒有半點開心,反而有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委屈。
陸明佳望著這滑稽的一切,所有的怒火沸騰到最高點。
真的,夠了!
第3章(1)
在演藝圈這一路走來,陸明佳不是沒想過走紅的滋味究竟如何美好,想著觀眾的肯定,想著粉絲們崇拜的眼神,想著上台領獎時那種無敵成就感,這些她都曾夢想過,只可惜,都離她很遙遠。
但無論如何,「走紅」的方式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困窘的狀況!
她沒辦法接受目前的混亂,她只是個低調的演員,甚至沒有FB粉絲專頁,但一個送她回家的動作與一輛天價的跑車,搞得她好像多受重視,明天就要嫁進閻家麻雀變鳳凰一樣……
靠!
「罵髒話別罵出聲。」
一旁的前輩好心提醒,臉上帶著打趣的微笑,本劇的劇組人員除了第一和第二男、女主角有自己的包廂和專屬化妝師之外,其他的人全擠在公用的化妝間裡,當然梳化阿姨也是共用的。
一旁的前輩在劇裡飾演她的婆婆,她們有許多火爆爭執的對手戲。
她在這齣戲裡飾演一個只想謀奪家產的壞媳婦,婆媳大戰是本劇的次要劇情,主軸當然是天使女主角如何復興家業。
「謝謝提醒。」陸明佳一臉無奈,她現在是一肚子悶氣,不經意口出穢言的可能性極大!
「最近有享受到走紅的滋味嗎?」
前輩笑著問,以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調侃。在這個圈子久了,這些年輕一輩的演員有怎樣的個性,前輩們都看在眼裡,明佳潔身自愛,不浮誇,也不會見獵心喜,不是會炒作緋聞的人,當然,這次緋聞事件中的男主角如此權貴,也莫怪新聞炒得火熱了。
陸明佳俐落地盤起頭髮,她向來都是自己梳妝,在戲裡她是個掌控欲強烈的女強人,所以服裝阿姨提供的衣服全是套裝,她今天一身的黑,很符合她惡劣的心情。
「過街老鼠會覺得自己很紅嗎?」
她無奈的語氣,惹得前輩哈哈大笑,拍拍晚輩的手,聊表安慰。
這廂感情如此和樂,倒是惹得其他小角色不開心了,是啊,同樣都是二線演員,憑什麼陸明佳就有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
「唷,我說製作人也真是的,人家可是傳言中的閻家少奶奶,怎麼沒找個舒適的包廂款待人家呢,和我們擠在一起那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