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想生幾個?」東方潦把她抱進懷裡。
「……你呢?」西門草兒內心很彷徨,不是生幾個孩子的問題,而是要不要和東方潦生小孩。
一直以來,她無法對東方潦啟齒——關於西門家的傳說。
萬一西門家族的祖咒是真的,她生或不生小孩,對東方潦都是殘酷又自私的決定。
如果單純問她,是否想要東方潦的小孩,她……很想要。
「東方家只有我和阿博兩兄弟,當然是生愈多愈好了,不過聽說生孩子很辛苦,我們先生一個,如果你覺得辛苦的話就不要生了,以後叫阿博多生點。」東方潦對西門草兒的疼愛用海水也澆灌不完。
兩人走的路愈長,手牽得愈緊,西門草兒今年二十五歲,去年她還覺得嫁給東方潦,人生有滋味有火光,擁有他的愛,她此生無憾。
但是此刻,她望著東方潦,忍不住哽咽了——
「阿潦,你想要幾個孩子,我都幫你生……我想幫你生……」西門草兒現在深切盼望有關西門家的詛咒不是真的,她想牢牢牽著東方潦的手,和他一路長長久久一起走完人生。
「草兒……怎麼了?別哭。」東方潦一手鑽進她衣服裡,正準備要脫下她的衣服,卻見她眼眶突然紅了,她只有想起過世的奶奶才會這樣,他趕緊抱住她,輕拍她的背。
「……我想奶奶了。」
「嗯……奶奶走得太突然了,你當然無法承受,我也一樣……好不容易才接受事實。」東方潦扛下苦味廚房的招牌,盡心盡力傳承苦奶奶的美味,也是來自對奶奶的思念。
「阿潦……我們都對未來一無所知,哪天誰提早走了,你或我,都要像現在一樣,努力往前走,好嗎?」
「傻瓜……」東方潦抬起她的臉,低頭吻她。
西門草兒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驟逝對她有多大影響,東方潦能夠體會,也理解她因為奶奶而變得多愁善感。
只是奶奶年紀大了,他和草兒才二十多歲,人生才剛開始,東方潦難免覺得老婆想得太多了,所以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東方潦和西門草兒在飯店住了一晚,兩人都習慣早起,天方露白就牽著手在沙灘上散步,吃過早餐以後又回到房間。
夫妻情濃,東方潦一直到退房時間,才和老婆走出飯店,到李家拜訪。
李秀聖帶兩人到工廠參觀,向東方潦介紹設備和生產流程。
李家的食品工廠頗有規模,李秀聖不愧是食品工廠的千金,對工廠經營模式和內部的細節瞭若指掌。
東方潦和李秀聖都是學商的,兩人在廠房裡從軟硬體的設備討論到未來的規劃和行銷,說了一個下午。
西門草兒插不上嘴,一個人走到廣場曬太陽,不久遇到李伯父從外面回來,透過守衛得知她是東方潦的妻子,走過來和她說話。
西門草兒從李伯父口中才知道,李秀聖是家中的獨生女,李家的食品工廠以後是李秀聖要繼承的,她本來應該留在家裡幫忙,東方潦一通電話,李秀聖不顧家人反對,跑到苦味廚房去當助手。
李秀聖很看好苦味手工醬在市場上的發展,是她說服父親投資,也是她拜託父親親自去找東方潦談。
今天一早,李秀聖就在庭院等著東方潦來了。
「我女兒國中時留著長髮,皮膚白晰,穿著裙子,舉止秀氣,很漂亮,到了高中進入社團,某天回來突然把頭髮剪掉,衣櫃裡的衣服全丟了,開始穿得像個男孩子,連言行舉止都改變,回到家一天到晚把學長掛在嘴邊,高中整整三年不夠,還跟著考上同一所大學……她上大二時,她學長突然結婚了,她傷心轉學。」
李家父親若有所思地望著西門草兒,「我女兒的眼光很好……我是說商業眼光,她強調東方潦是難得的好人才,苦味手工醬風評好,口碑好,是一門值得投資的好生意,我和東方潦聊過以後,也承認放棄這個生意是很可惜。」
李家父親笑了笑,又對西門草兒說:「我女兒也是個難得的好人才,有她協助東方潦,對東方潦開公司是一大助力,他們搭配起來,將來在事業發展上會是很好的夥伴,對我的工廠也會很有幫助,這一點我不可否認,不過……做為一個父親來說,女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東方潦的妻子,我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西門草兒明白了,身為食品工廠的李老闆看好苦味手工醬,相信女兒投資東方潦是在商言商的行為,但是身為李秀聖的父親,擔心女兒的死心眼,所以他必須要為女兒的將來做打算。
李家父親是拗不過女兒一再拜託,對東方潦又抱持極大興趣,兩相為難之下,把難題丟給東方潦的妻子,讓她來做決定。
西門草兒可以拒絕李家的投資,甚至辭退李秀聖,斷絕東方潦和李秀聖的往來,頂多東方潦少一個事業夥伴,再多奮鬥幾年……或十幾年,憑東方潦的才能和努力,總會有成功的一天。
西門草兒也可以讓李秀聖繼續協助東方潦,那麼李家食品工廠、人力、資金都到位,苦味手工醬很快就能上市,東方潦的夢想馬上就能夠實現,但是她得有失去東方潦的心理準備。
西門草兒一直都很清楚,東方潦由東方叔叔、嬸嬸扶養長大,從大學時期就省吃儉用,早早立定目標將來要開創事業努力賺錢報答叔叔和嬸嬸的養育之恩。
東方潦事業成功,東方家人會很高興。
西門草兒的抉擇,決定東方潦的前途……
回程,東方潦開著車,表情顯得嚴肅,一路上不說話。
西門草兒望他一眼就轉開目光,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回到苦味廚房,東方潦又馬上投入工作,把明天一早的食材準備好,又在書房待了一會兒,才回到房間。
「草兒……睡了嗎?」他爬上床,抱著老婆的腰,貼著她的臉一會兒,忍不住又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