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棺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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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不知是窮怕了,還是過了兩年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梁寒玉對真金白銀生出依賴感,她相信人會背叛,唯有銀子最真心,賺多少都是自己的,她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其實也有點未雨綢繆的意味在裡面,在女子熟讀女誡,而男子能三妻四妾的年代,她無法確定將來的相公只娶她一個人,為了留後路她才和銀子結了親,好保障日後的生計。

  她在外人眼裡大概是丈夫還不知在哪裡就先有和離打算的怪女人,來到這世界十一年了,她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一妻多妾的婚姻模式,即使她為正妻,丈夫也是不分人的。

  所以說,有了私房就不怕人拿捏了。

  只是她的鋪子越開越大,銀子越賺越多後,她反而越苦惱,眼界大了,認識的人也多,她開始害怕嫁人一事,因為至今她還沒瞧見半個至情至性的好男人,大多數男人都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渣。

  因為她把幾間鋪子打理得太好了,好到讓人忘了她只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大家只看到她的精明幹練、長袖善舞,事情一到她手中便可迎刃而解的手腕,以及日進斗金的賺錢本事。

  爹娘早逝,沒有人為她的終身大事煩惱,而她早立了女戶,哥哥們管不著她的婚事,再加上他們也算是在她手底下幹活,更加不敢開口插手,以免壞了兄妹僅存的情分。

  倒是她大嫂熱心得很,三天兩頭要為她作媒,但是找的全都是她娘家的兄弟、表哥、堂弟什麼的,全是吃喝嫖賭樣樣精,一事無成、不務正業的浪蕩子,表明了要坑她的財產,藉由婚事拿捏她,讓她拿所賺的銀兩來餵飽那一票貪心不足的娘家親戚。

  掛點……戰鐵衣眉頭抽了一下。「換藥。」

  「是的,大爺,奴家來伺候你了。」換藥就換藥嘛!那是什麼神情,踐得二五八萬的。

  梁寒玉是個記恨的,她先將戰鐵衣穿一半的衣衫撥開,不用溫水敷纏胸的棉布,將緊黏在棉布凝固的血化開,她直接就動手了,粗暴而豪爽,刷的一下子就撕開。

  不用說,傷口肯定又流血了,但流得不多,傷處已有癒合的跡象,長出粉紅色新肉。

  「你又換新詞?」他似乎不感覺疼痛,眉頭眨也不眨。

  「全憑人爺的喜好嘍!奴家從善如流。」她演上癮了,一口大爺、一口奴家的喊得歡。

  「我不喜歡。」但她飛揚的眉眼很動人。

  「公子爺,你很難伺候吶!這也挑剔,小娘子我給你換換趣味。」她施重手,按住了傷口,但他還是沒表情,好似不痛不癢,戰鐵衣的不動如山讓她很沮喪。

  「你恢復原來的樣子我比較習慣,你不適合卑躬屈膝。」她骨子裡是驕傲的,由她的眼中他看出她的傲骨。

  是喲!你又知道了。梁寒玉心裡有些酸酸澀澀的,他的確說中了,這些年在表面上看來她是妥協了,屈服於生活的無奈,但是她仍有不甘心,不願放棄原有的現代觀念。

  她身體內彷彿住了兩個人,一古,一今,有時她想做個徹底的「土著」,什麼也不去想,隨著世俗走,管他男女平不平等,嫁個能養活妻小的丈夫,生幾個孩子,熬著熬著,一生也到盡頭,下一回投胎記得喝孟婆湯,她不要再穿了。

  可惜她有心卻做不到,每每往後退了一步,她又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把自己逼得很辛苦,不忘現代人想法。

  「……要是縫合了,再打個抗生素,五天就能拆線,十天傷口完好如初,除了淡淡的細疤外看不出受過傷,再用小針美容……」看到猙獰傷口,梁寒玉不自覺地念出課堂上教過的專用術語。

  「什麼是抗生素?」能讓他這麼重的傷十天復原?!

  「抗生素就是一種藥,它……呃!是讓人身體變強壯的補藥,普惠大師尚未製成。」驚覺失言,她趕忙改口補救。

  這時代醫藥不進步,一點小病就會要了人命,她還在試驗如何培養出盤尼西林,不過在普惠大師跟她中西合璧之下,一些腦熱、頭痛、拉肚子的藥丸她倒是做了不少,只是一大半都被老和尚給順走了,他認為良藥出世就該廣渡眾生,藥都被他拿去濟世救人了。

  「你跟普惠大師學了幾年醫術?」他漫不經心的問。

  「五年。」一開口,她發覺不對勁,懊惱的直瞪他。「你套我的話,太可恥了。」

  「當初為什麼不救我?」非要等到普惠大師到。

  「我沒把握救活你。」她回以千篇一律的說法。

  先前那個意外擦吻的緣故,梁寒玉再靠近肌理分明的胸膛,屬於男人的獨特氣味如雲繚繞,輕輕淡淡的飄入鼻間,她下手輕了,神情微微恍惚,明顯的感覺出性別的不同。

  不是心動,只是她深刻的感受到他是男人,而她是女子,他們之間似乎有點什麼變化。

  「是你不想救吧!」他能猜測出她的想法,他是一個大麻煩,非常燙手的麻煩,而她不想沾。

  梁寒玉再一次用她擅長的伎倆——轉移話題。「看清楚了,我開的是「你來棺材鋪」,不是「仁心藥鋪」,下一次你躺著來,我肯定開大門歡迎,親手為你挑口上等好棺。」

  有誰規定她得救他嗎?她見死不救他又奈她何,棺材鋪做的是死人生意,他一個活人來攪什麼局。

  「我這次也是躺著來,你見我自個走進來嗎?」戰鐵衣揚起唇,唇角勾勒出一絲絲笑意。

  倏地,侯千雲的背脊彷彿一陣涼意拂過,他驚恐萬分的看向靠著床頭的清俊男子,懷疑他不是少將軍。

  冷血無情的戰鬼怎會調戲女人,他……他還會笑……驚悚呀驚悚,又有誰要身首分家了?

  一咬唇,她恨恨的瞪視。「得意了?有力氣打趣小姑娘了?我看你腦子也受傷了吧!得請普惠大師開幾帖祛淤消腫的湯藥,把你堵塞住的腦子通一通……喂!你不是真瘋了吧,我在罵人咧!你怎麼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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