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微瞇,笑意滿盈,他的嗓子略是沙啞地說:「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真對你胡來,你敢對我怎麼樣。」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又熱又癢,這一刻,她幾乎以為他就要吻上她。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對她揚起一抹絕美的笑,她瞪著那笑,心魂全被吸走。
「只可惜,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語畢,那堵散發出滾滾熱氣的胸膛,總算移開了身。
謝孟芝說不清楚心底的感覺是什麼,但……那似乎是失落。
「怎麼瞧你一臉失望?還是其實你心裡很希望我對你胡來?」尉遲淳斜眸一挑,調侃道。
她羞怒的瞪著他。「我才沒有!你別欺人太甚,是你讓手下把我綁來,應該是你想對我胡來。」
第3章(2)
一提及此事,他打住逗她的心思,沉下臉對寢房外高喊,「李總管。」
「小的在,大人有什麼吩咐?」不一時,李總管的聲音喜孜孜地傳來。
「你能告訴我,為何本將軍的炕上,會多了一個人?」
「啊?大人,您沒看清楚嗎,那位是大人讓何威去綁來的謝姑娘……」
「廢話!這我當然知道。」尉遲淳雙眉往中央聚攏,怒氣橫生。
「大人請息怒。」聽出主子正處於發怒的前兆,門外的李總管趕緊往地上一跪,原本沾沾自喜的聲音開始發起抖來。
一旁的謝孟芝聽見了,不禁在心中同情起這位李總管,要伺候這樣壞脾氣的主子,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將軍府的下人可真辛苦。
「我問的是,她為什麼會在我的炕上?」尉遲淳怒問。
「大人息怒,是小的以為謝姑娘是大人的意中人,所以就讓下人把謝姑娘扛進將軍的寢房……」李總管越說越小聲。
「混帳東西!」尉遲淳發起火,一記鐵拳揍在床柱上,震得整張暖炕都在晃動。
啊,原來是李總管誤會了他們倆的關係。
謝孟芝這下意會過來,一想起剛才自己還誤會了尉遲淳,以為他對她真有其它心思,不由得羞愧得低下頭,當下想找個洞鑽。
「大人息怒,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李總管在門外哭喊求饒。
「以後要是再這樣自作主張,我保證你一定吃不完兜著走,滾!」
尉遲淳稍稍緩下滿腔的怒火,一轉身就看見謝孟芝兩手緊捂著臉頰,眼兒浮漾著水光,那副困窘的羞樣意外地勾動他剛硬的心,他甚至開始後悔,剛才怎麼不就那個勢,乾脆吻了她。
不過這樣一來,那可就毀了他光明磊落的一世英名。
心中千回百轉,尉遲淳看著那個粉嫩嫩的可人兒,心猿意馬的打起算盤。
「既然你人已經在將軍府,那就不許你再離開。」他霸氣的下令。
聞言,謝孟芝收起了羞窘,氣唬唬地反嗆,「為什麼?你這是犯法的,怎麼可以硬把人綁來將軍府,我要去報官!」
「報官?」尉遲淳哼笑一聲。
「對,我要報官抓你,說你強奪民女。」哎,真氣人,這個修羅將軍連發起怒來都那麼好看。
「你似乎忘了,我就是個官,位居一品的武官,你說,除了皇上,還有誰有能耐能把我關起來?」
「我……」謝孟芝氣餒地蔫了。
「還有,我讓你來將軍府掌杓,這又犯了大周國哪一條律法?」
「可是你沒經過我的同意……」
「你只不過是一個酒樓廚子,有哪個高官需要廚子的同意才能做事?」
看著尉遲淳鳳目一斜,滿臉的嘲諷與挑釁,謝孟芝腦門發熱,氣得牙癢癢。
啊啊啊!太可恨了!身處在這個充滿著階級制度的封建時代,平民老百姓根本鬥不過尉遲淳這樣的高官。
「總之,我不要來將軍府掌杓,你不能逼我!」她跳下暖炕,雙手叉在纖細的腰身上,氣紅了小臉反瞪回去。
跟這個廚娘吵架還真是有趣。一向只有他發怒的分,結果每回與她談話,情勢總會顛倒過來,換成了她這根小辣椒對他發怒。
尉遲淳發現自己對她越來越感興趣,而且不僅僅止於她的廚藝,而是對她整個人。
他說什麼也不能放她走。
這個念頭來得兇猛,而尉遲淳也不打算阻止自己這麼想,他性子雖然沖,但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失去理智。
「好,我不逼你,你開個願意留下來的條件。」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談的!」
「是嗎?不如你再好好想一想,說不定就會想出條件,這樣吧,你就在這裡待到天亮,等我睡醒之後,你再告訴我也不遲。」
聞言,謝孟芝一時間不免呆愣住,她看他挑起一笑,高大的身軀逕自往炕上一躺,鳳眸一閉,作勢欲睡,就這麼把她晾在一旁。
這人、這人根本是吃定她了!
夜正深,四下一片寂靜,謝孟芝雙手抱胸,靠坐在一架玉屏風前的長榻上,杏眸死瞪著暖炕上的人影。
他真睡了?難道就不怕她對他不利,或者是……
她紅著臉,猛然搖了搖螓首。
不對,不對,她在瞎想個什麼勁兒,她巴不得離這個鬼見愁越遠越好,怎可能對他做出什麼奇怪的事。
「尉遲淳,你真的睡了?」她小小聲地問,連自己也不懂,何必這麼小心翼翼。
曖坑上平躺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呼吸聲規律而句長,似乎真是睡熟了。
心念驀然一動,她站起身,躡手躡腳來到炕邊,偷偷覷著他的睡容。
他的身形高大頎長,幾乎將整個暖炕都佔得滿滿的,如瀑的墨黑長髮披散在錦白色如意繡紋的中衣上,襯得那張玉琢一般的臉龐更加悛美。
她一時竟然看得懵了,渾然不察炕上的男人呼吸有異,已從勻長轉變為短促。
「生得這麼漂亮,結果脾氣卻這麼壞,真不曉得你爹娘都是什麼樣的人。」
她慢慢彎下腰,觀察起尉遲淳那兩排濃密得讓女人忌妒的睫毛,沒發現有隻手臂正悄悄襲上她的後腰,下一刻,她的腰身突然被一把圈住,整個人趴上了尉遲淳厚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