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茶莊女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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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記得。」

  「當時我說,你想出門便出門,不用問我,這個也記得?」

  她點點頭。

  「我覺得,女人不是管出來的,靠著禮教約束她們能講什麼,靠著夫權控制她們能說什麼——這不是妻子,是奴才,如此的兩個人,永遠不會同心。」程商靠近她,低聲說:「瑤兒,我要的不只是人,而是你的心思。」

  齊瑤臉一下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道,「我……的心思……自然是你……」

  程商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我知道。」

  「你,壞蛋,知道還讓我講……」

  「你跟紀家有過婚約是事實,跟金家有過婚約也是事實,不需要忌諱,何況,李知茜明明給紀家生了兒子,你跟她這樣的關係,怎麼可能跟紀家真的斷了,從此不提紀家人?」

  第8章(2)

  前年到去年的春天,對她來說是順順當當,但對李知茜來說,卻是波折不斷。

  前年早春,李知茜被戶部三司田大人看上了,李知茜正頭痛時,卻沒想到那個跟她定親又退親的紀頤溯,千里救美來了。

  兩人最後成了親,生了孩子,分了家。

  齊瑤三年無事,李知茜卻是每次來信都讓她半晌說不出話——跟紀頤溯定親,退親,結親,這緣分也是……

  程商自然知道兩人在通信,但從沒問過寫什麼,沒想到今日意外的提了出來。

  「你想出門就出門,想提誰就提誰,既然是夫妻,我就信你。」

  二十二歲才有了孩子,齊瑤不是每天躺在床上養胎,而是選擇照舊過生活,三五日去一趟金嵐茶莊,有大戶太太派車來請,就拿著傢伙上車——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

  她身體好得很,吃得下,睡得著,這幾年她習慣了有事情做,閒不下來。

  江嬤嬤雖然覺得不太好,但見葉嬤嬤都沒攔著,最主要的是程商也沒開口,便只能算了。

  肚子慢慢大起來,秋末冬初,已經看得出孕婦的模樣。

  京城民風開放,見個孕婦出入茶莊,倒也沒人說什麼,只是肚子大了,車子坐久了不舒服,於是超過一個時辰的地方,便都婉拒了。

  茶藝也不過就是添個趣,太太們聚會多的是新鮮東西,缺了她,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至少,她是這樣覺得,因此婉拒了就婉拒了,也沒往心裡去。

  茶莊的銀子,一年三結,二月底,六月底,十月底。

  再十天就是十月底,她一早就到了茶莊,到了後頭的賬房開始做起三結的帳本。

  天氣不冷,門也就沒關,弄了一個多時辰,正覺得有些腰酸,想起來站站,卻聽見外頭隱隱傳來乒乓響聲。

  葉嬤嬤皺眉,「櫻桃,去外頭看看什麼事情。」

  櫻桃出去了一下,迅速又跑回來,連忙把門關上,上了拴子,「外頭有人來找麻煩。」

  齊瑤放下筆,「誰來找我們麻煩?」

  要砸店給好看,通常是新店開張,金嵐茶莊這都開多久了,怎麼這時候來?

  葉嬤嬤走到門邊,耳朵貼著,令人安心的是,外頭響聲不斷,卻是沒有一路砸進來的意思。

  約莫又一會,安靜了。

  「太太,是我。」元大娘的聲音,「外頭剛剛有人來惹事,現在已經走了,太太要不要先從後門離開?」

  雖有點怕,但也不想就此離開——金嵐茶莊也算她的孩子,今日莫名被砸,她總得看看變成什麼樣子。

  茶葉散落,門窗損毀,這事不用說,那塊百年牌匾被扯下來了,雖然是放在櫃子上,但已經變成兩半,上頭不難看出腳印。

  誰這樣恨他們?

  元順上前道:「已經讓人通知程掌櫃來處理了,不知道那群人會不會再折回,小姐先回家吧。」

  「不用,我在這兒等。」

  「那,不如小姐去對面琴室聽聽曲兒吧,要是程掌櫃來了,便派人去喊,要是那群賊人回來,也不用怕。」

  元順是齊家的家生子,稱齊瑤為小姐,後來被程商要去了,又喊他為程掌櫃,即使已經來京三年,習慣還是沒改。

  程商被救起時,要活不活的,元順每晚起來幾次看他還有沒有氣,後來程商翻身了,元順也跟著翻身了,日子比起在齊家時都不知道好上多少,夫妻都是老實人,十分忠心。

  她還沒答應,葉嬤嬤便說:「就這樣。」

  違拗不得,只能在嬤嬤丫頭的陪伴下去了。

  琴室一樓的窗邊倒是個好位置,能將茶莊看得清清楚楚——幾個小子連忙收拾殘局。

  很快的來了幾個木工,拿出工具,旋即開始修繕起門窗來,斷掉的木頭釘起,窗紙重新糊上,當然最後還是得重新做,只不過好的木材得等,雕花師傅也未必馬上有空,只能先修著。

  中午剛過,一輛青帳馬車疾駿而來,便停在金嵐茶莊前頭的大樹下。

  不是官車,但雙頭馬車高大壯碩,帳子繡花也十分精緻,在奴僕伺候下下來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很瘦,但卻十分精神。

  齊瑤奇怪,到茶莊自然只能買茶,但這老人如此尊貴模樣,何必親自來一趟?

  一轉頭,卻瞥見葉嬤嬤臉色有點……怎麼說,有點激動?

  「是嬤嬤的舊識嗎?」

  「嗯,哎,好多年不見了。」葉嬤嬤笑了笑,神色透出一絲感懷,「是紫寧宮的邵公公,但看他馬車又不是宮中出來的,怕是前些年安寧公主出嫁時,皇后娘娘派上的。」

  他們大黎國,曾經有過兩次宮鬥。

  一次是譚皇后剷除多年來備受榮寵的田昭熙,田昭熙在思過房身亡,六皇子失去了母親庇護,最後病死。

  再來,就是傅韶妃扳倒譚皇后,結果譚皇后被打入冷宮,太子被拔除儲君位置,終生不得出太子府,四皇子遷移至許州,無召不許回京,已經與金述侯世子定親的潮生公主被迫解除婚約,改嫁商戶。

  傅韶妃成了傅皇后,紫寧宮成了紫寧殿,三皇子成了太子,安寧公主也成了後宮中最特別的一位,她是皇后名下唯一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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