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妍然由娟娟懷裡抬頭,這才發現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就站在她眼前。
「哎呀,你回來了?怎麼沒有通知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啊∼∼」
她搖搖晃晃站直身子,才剛離開娟娟懷抱,腳步一亂,又跌進大老闆的懷抱裡,全場驚呼,但喝醉的人根本不在意。
「你在做什麼?有必要讓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嗎?」
寧懷合一臉的怒氣,奪走她手中的酒杯,交給一旁的娟娟。
穆妍然不懂他為何要生氣。
「呵,今天尾牙啊,尾牙都要開開心心的,難道你看見我會不開心嗎?」她偎在他懷裡,身體貼著他,雙手搭上他的頸子,仰著頭,笑得傻氣。
全場又是一陣驚呼,副總真大膽。
寧懷合歎氣,這樣的她,的確讓他很困擾。
那天早上的事,他以為自己不在意,沒想到卻如鯁在喉,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他以為自己夠堅定,卻輕易被她撩撥,這就是他倉促離開台灣的主因。
雖然他歸咎於男人早上的生理衝動,也免不了覺得內疚,原以為在美國冷靜一個星期後,他能夠再用以往的態度對她,但顯然他錯了,這女人總是會帶給他許多驚奇——她居然敢在這樣的場合喝得爛醉,到處勾人脖子,還讓別的男人對她告白?!
這絕對和嫉不嫉妒無關,雖說這女人只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但她也該對自己的身份表示負責!
「我們回家。」男人咬牙,恨不得直接將人抱走。
我們回家?!全場又是一陣驚呼。
大老闆和副總說「我們回家」?這是什麼情況啊?看來董事長對外宣佈的婚事是真的!
不過穆妍然顯然還不想離開。「我才不要回家呢,尾牙又還沒結束……還有還有,我問你哦,你覺得我漂亮嗎?」
連寧大老闆都躲不過今晚尾牙的重點題目。
穆妍然傻笑著,纏在人家身上。呵呵呵,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還真是俊美呢!睫毛長得讓女人嫉妒,男人的皮膚可以這麼「咕溜」嗎?哎唷,能不能摸一把?
「你醉了。」
這男人說話硬邦邦的,真是不解風情。
「我不管,你一定要說,我第一次和奶奶見面時,奶奶居然說我不夠漂亮……」她的語氣怨慰,加上醉意,反而有種嬌嗲的媚態。
但不解風情的冰塊男沒有回話,只用著一張快氣死人的大便臉瞪她。「我們回家,你醉了。」
「哇,連你也覺得我不漂亮哦?」那你幹麼吻我!她瞪人。「我只是不好意思炫耀,當年讀書時,我還是繫上的系花呢,是你們長得太漂亮,不是我不夠漂亮好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回答!」
男人一怔,不習慣有人在他面前耍賴,他低咳,把氣得在他身上亂扭亂打的她緊緊摟住。
「我沒說你不漂亮。」
高高在上的寧家大少,被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弄得有點兒慌了。
「本來就是……」穆妍然嘟著嘴,臉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磨蹭,接著,她抬頭瞪人,一臉委屈,伸出四根手指。「喂,我是說真的,四年的系花,入學到畢業。」
這樣的她,像只撒嬌等著人寵愛的貓,她酡紅的小臉,輕揚的嘴角,以一種最信任的姿態偎在他懷裡。寧懷合心亂了,他甚至想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他深呼吸,要自己放鬆。「你很漂亮。」
穆妍然嘴角勾起,輕易地被取悅了。沒錯沒錯,任何女人都希望被讚美!
「算你有眼光,我下次翻畢業紀念冊給你看,省得你心裡認為我們繫上只有男人,哼。」
因為開心,也因為酒意,她語氣顯得慵懶嬌嗲。
「回家了?」
「嗯,回家了。」
她醉了,所以沒注意到所有人震驚的表情,她依偎在他的懷裡,覺得他的身體好溫暖、好溫暖。
「娟娟,我要回家了,你們好好玩唷∼∼」
娟娟感動到哭了,什麼合約嘛,一定是妍然喝醉亂說話,就說她的偶像絕對不是冷情的男人嘛。
寧懷合的手並沒有由她腰上移開,其實他可以推開她,但早就站不穩腳步的她,又能偎在誰的懷抱裡?他發現根本沒辦法說服自己放開她,曾幾何時,他竟屈服在如此不理智的情感之下,狼狽不堪……
兩人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一起走出GP的宴會廳。
離開喧鬧的會場,周圍一片安靜。
走廊的落地窗外就是飯店的中庭,因為明天早上有戶外的婚禮,中庭已佈置完成,充滿粉紅色的浪漫氣氛。
穆妍然停住了腳步。
「婚禮啊……」
她有名義上的未婚夫,他就在她的身旁,但浪漫的婚禮還是離她好遠好遠。
她抬頭,才發現寧懷合也正看著窗外,不同於她眼中的羨慕,他多了許多凝重和寂寞。
「喂。」她出聲叫他。
聽到聲音,他將情緒收回,並牢牢鎖進心房裡。看著她,恢復慣有的面無表情。
或許這個男人有許多她不瞭解的心事和故事,但如果她是他的話,她會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如果那個人就是「雪凝」的話,不管任何阻礙,她都會把她找回來。
她歎了口氣,心好悶啊,也不知道在悶什麼。
「寧懷合,我……」她知道自己醉了,呵,反正亂說話也有豁免權不是嗎?
她笑著開口。「我可以吻你嗎?」
喝醉不只有豁免權,也不怕被打槍拒絕。
或許有一天,她會懊惱自己現在的衝動,然後開始尖叫,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像鴕鳥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但此時此刻……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很寂寞、很孤獨,雖然他擁有一切的權勢,但生命裡的熱情似乎離他很遙遠。她想到那天早上的吻,那樣的熱度絕對和現在的他迥然不同,而她也忘不掉自己心裡的悸動。
是啊,她會懊惱,但不會後悔。
「寧懷合,我可以吻你嗎?」
寧懷合高大的身體就在她上方,他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