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寧少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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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她離開了,更衣間裡少了她的衣物。然然是他見過衣服最少的女人,幾套GP的制服和換洗內衣褲,三套的便裝和兩套睡衣,沒別的了,也或許然然的衣服很多,只是她打從心底就沒長期留在寧家的準備,自然愈精簡愈好,或許寧家對她而言,只是個出差住宿的地方。

  當初的協議裡,兩人的關係只是利益交換,她完美地達成任務,可他心裡為什麼會不舒服?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好想她,思之欲狂。

  但是以怎樣的身份去思念她呢?

  老闆?

  前未婚夫?

  或者只是床上歡愛的情人?

  他的心有一道牆,哪怕自己老早就知道真正的答案,卻像有一根針紮著般,他寧願痛,也不想去面對。

  他看向空蕩蕩的化妝台,她帶走所有的保養品和化妝品,只留下那枚訂婚戒指與奶奶送的翡翠玉鐲。

  他拿起那枚和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相配的女戒——

  「這婚戒應該有另一隻女戒?懷合,我等著你幫我戴上。」

  雪凝滿心期待,她的健康狀況恢復良好,再過不久就能出院。

  其實兩年的等待,如果有愛,那並不長。

  封閉自己的主因不是因為雪凝的昏迷不醒,他在意的是被背叛和自殺的真相。

  雪凝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以為她是他傾生唯一的愛戀。

  他在美國得知雪凝自殺的消息,震驚之餘立即承擔後續所有的責任,並且認真面對自己將用餘生陪伴昏迷不醒的雪凝的這件事。

  直到出事後不久,他在她化妝台上鎖的抽屜裡,意外發現了一本日記,上頭清楚記載著雪凝所有的心事,不只有隨他赴美的不習慣和選擇回台北的心情,還詳述著她的寂寞。

  回台北後,她開始沉迷於PUB的夜生活,她認識了新朋友,很快與他有了親密關係,日記裡有兩個人每次約會、上床的紀錄,當然包括她的恐懼,怕在美國忙碌事業的他知道,怕東窗事發,怕他不再愛她。

  日記最後一篇寫著她的拯救計劃,她以為少量的二氧化碳中毒能造成短暫昏迷的效果,殊不知,和死神開玩笑是最不智的舉動。

  日記裡的內容,關於每一篇的背叛都令他感到憤怒萬分,卻又因為病床上昏迷的她而內疚,如果那個聖誕夜他依約回來,或許雪凝就不會實行她的「拯救計劃」,兩種矛盾的情緒拉扯著他,他的心情是痛苦的。

  雪凝在清醒後沒有遲疑,立刻向他承認和那個人的事,也刻意隱瞞了計劃性自殺的部分,她脆弱地緊握著他的手,求他別離開。

  他曾經愛過她,直至後來的憤恨,不只因為背叛,他更無法接受雪凝用生命當作籌碼下賭注。她清醒時,他如釋重負,但面對她極度的恐慌症狀,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時,他無法丟下責任和內疚的包袱,於是選擇留下來安撫雪凝不安定的情緒。

  他是個立場不堅定的男人,就算他對然然有意,就算他渴望釐清和然然之間的曖昧和糾纏,就算他想打破那道牆往前跨一步,狼狽不已的他又能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然然呢?

  「懷合,你還愛我嗎?」

  這是雪凝每天必問的問題,他總是沉默不願回答。他的愛情專一,他的情感有潔癖,他不能接受背叛他的人,即便他對雪凝存有內疚,即便他對她有責任,但絕對無法回到過去。如果然然沒有出現,他只會以彌補的心情照顧她一輩子,但不會有婚姻,這是他真正的想法。

  雪凝不知道然然的存在,但女人的敏銳直覺加上恐慌症,讓她覺得曾經深愛自己的男人似乎不一樣了,她哭鬧不休,以割腕威脅,扯著嗓子不斷大吼尖叫,鎮定劑無法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在雪凝進一步傷害自己之前,他只能說「我愛你」……

  他永遠忘不了回頭看到然然平靜望著他的那一幕,臉頰上的淚水,眸子裡的豁然,她不哭也不鬧,完完全全的疏遠,那一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恐懼和無助。

  他迅速以冷靜武裝自己,不然慌亂的他還能怎麼做?難道可以帶走然然離開所有厭惡的一切嗎?

  然然笑著遞上辭呈,辭去GP副總的職位。

  然然笑著說,她不曾擁有他。

  然然笑著說,哪怕她被趕出穆家,也不願再和他有一絲關聯。

  她和平又決裂,毅然決然轉身離開,讓他——寧懷合的世界再度深陷荒蕪。

  那一年,因為雪凝,他不再相信所謂的愛情。

  這兩個月,因為然然,他覺得有沒有愛情都無所謂,只要兩人開心就好,殊不知,那樣的陪伴就是愛情,那個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妥協、再去傾一生深愛的愛情。

  手機鈴聲響起,寧懷合接起——

  「寧少,根據線報,穆家老爺將在明天正式對外界公告,穆副總和穆家斷絕關係。」

  來電的是林主秘。

  穆副總離開後,第一時間寧少隨即下達指令讓人關注穆家的行動,對穆老爺而言,最大利益就是保有和寧家的關係,如果長孫女又搞砸,穆老爺勢必會有動作,他不會管長孫女是否受到委屈,只會強硬逼她爬都要爬回寧家,如果還是不願妥協,為了保全和寧家的關係,「切割」的確是穆老爺想得出來的方式。

  寧懷合聽著,握著手機的手浮出青筋。「人呢?」

  「穆副總目前人在范秘書家裡。」

  「……別讓她出事。」

  「是,寧少,我會多安排人員顧著。」

  結束通話後,寧懷合頹然地跌坐在床沿。

  那一夜然然晚歸,雖然一臉的疲累,卻依然跨停動人。

  然然對他的戒備好深,他怕她是不是知道雪凝的事,不顧她的掙扎強勢索愛,在她身上硬留下自己的印記,同時逼著然然承認她是愛他的。

  他的鼻翼與唇間,彷彿還留著當時她馨香溫暖的氣息。

  他還清晰記憶著,她潔白勝雪的容顏和軟柔迎合的嬌軀,以及她每個性感的反應,甚至高潮的紅霞是怎樣一點點從她白皙的耳根,一直蔓延至全身,她盈盈如水的雙眸,清楚寫滿羞澀的慾望和對他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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