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去追拐子那一次,明明都要走不下去了卻是一聲不吭的堅持下來,雖然後來回家後,她整整敷了四五天的草藥,才去了腿腳上的酸痛,甚至第一次見著死人,卻只是輕皺了眉,比許多大男人都好上許多。
他還記得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有許多人光是看到死人就嚇得腿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崔淡雲仔細的聽過他的話,推了推他,讓她可以起身,然後也輕蹙著眉,像在想些什麼。
「這事情有問題,無緣無故的賜婚給你,又是那樣一個大美人,還有財有勢的,照你說,這京裡也不是沒有別的青年才俊,怎麼會突然下這樣的旨意?」
想了想,崔淡雲雖然很不想懷疑他,但還是開口問道:「我說……你該不會和人家姑娘有什麼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戲碼吧?還是撿了人家的繡帕什麼的,讓對方有什麼不該有的誤會?」
這些可能性全都是她曾經看過的電視劇還有小說及漫畫快寫爛的劇情,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這事情的確太奇妙,如果有以上的原因,說不定也有可能他不清楚,但是人家姑娘看上他了,才去求的賜婚。
方慕文好笑的看著她懷疑的眼神,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自進了京,幾乎都不在外頭逗留,而是在軍事院看新出來的武器,再說了,我就是到宮裡去也不可能接近後宮,見著皇上或者王爺家裡的親眷,更不用說郡主身邊怎麼可能一個跑腿的侍女都沒有,要是連條帕子都守不好,讓外男給撿了去,那麼那些侍女的命也該走到頭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崔淡雲一時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但是要說讓她就這麼消氣也不可能。
只是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浮現以前看《柯南》時常見的一句話——那就是真相只有一個。
不管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等背後的人隱藏不住的時候,總會自己現形的。
她認真地想著,也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又在蠢蠢欲動了,一下子不察,竟又讓他給推倒在床上,甚至連外裳都褪了一半。
她都還沒來得及抗議,就看見門口處,方梓泓眨了眨大眼,一臉單純的問著:「爹!你怎麼壓在了娘的身上?這樣娘怎麼下床幫我們煮肉?」
崔淡雲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紅了,一巴掌就掀翻那個不知恥的男人,然後急急忙忙的把衣裳套回去。
「不是啊,娘跟爹在玩呢!」這招應該能夠騙過小朋友吧?
方梓泓看了看兩人,尤其崔淡雲臉上紅得像是能夠滴出血,雖然看起來還是一臉平靜,但他仍舊忍不住發出疑惑。「娘,你是不是發燒了?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呢!」
這句話一出,方慕文忍不住悶在被子裡大笑,笑了半天,才在崔淡雲的怒視之下,坐起身來說道:「沒啊,你娘沒燒呢!就是這天還有點熱,剛剛給悶著了。」
臉能不紅嗎?剛剛在方梓泓進來之前,他們兩個又親又啃的,差點就要成事了,結果被他一個小人給撞見,還說得那麼直接,這下子只怕她連想咬死方慕文的心都有了。
崔淡雲攏好衣裳下了床,飛快的往屋外走去,就怕方梓泓又要再說什麼驚人之語,結果一聽這話,忍不住又回頭瞪了那個男人一眼。
結果那男人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那雙桃花眼還朝她勾了勾,笑得一臉燦爛,嘴角那弧度差點讓崔淡雲給氣到失控。
她蹲下身子,認真的跟兒子說道:「小梓啊,其實「騷」的是你爹!你等等多去端幾杯水給他喝就行了,記得!要看著你爹一口口喝下去喔!這樣一個大事,娘只能托付給你了!」
方梓泓臉上也嚴肅了起來,點點頭,就怕娘親不相信他也能辦大事一樣,童聲稚嫩的道:「行!我絕對會看著爹好好喝水,讓他不燒的。」
方慕文自然聽見了崔淡雲那惡作劇的話,還有此「燒」非彼「騷」的暗喻,也就一臉苦色的看著她得意的走了出去。
接著他無奈的開始享受兒子的孝心,試圖把自己喝到不「騷」了。最後,只能挺著滿肚子的水,看著自家兒子吃著他打回來的山雞流口水。
崔淡雲在心中冷哼著,哼!不是愛發騷嗎?就讓他喝個飽,以後才不會再小看女人。
第6章(1)
雖然對於那個賜婚的聖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有人都還沒弄懂,但是唯一明白的是,接旨之後勢必要馬上進京了。
不管這旨意是怎麼來的,推掉必然是當前第一要務,而這個也不可能只寫了折子讓人送去就算。
所以方慕文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又在盤算著該怎麼問才會讓自己的媳婦兒開口說要跟他一起上京。
有可能這次上京後,他接下來就沒空閒再回來,畢竟這一來一往也得花時間,何況若是京中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回邊關去了。
畢竟邊關不能長久時日無將領,而他們領取的這批物資也是對接下來的冬日至重要的。
這晚,夫妻倆躺在床上,他還正斟酌著該怎麼表示時,崔淡雲就直接開口了,「我知道你要講什麼,話說我也早就想跟你說了,這次你上京,我跟兒子也跟著去吧!」
「啊?你已經決定了?」
「是啊。」不管怎麼說,就算多了那個賜婚,她還是沒打算更改本來的決定。
反正到時候若是真的不行,她就帶著包袱和兒子一起走人而已,難道不靠著這個男人她就會餓死不成。
再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這個賜婚疑點太多,怎麼思考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
方慕文握著她的手,側過身子看著她,「我知道讓你離鄉背井跟著我走是委屈你了,但是我……」
崔淡雲也側過身來看著他,輕輕淡淡的哼了一聲,「行了,你知道我付出很大就夠了,別的也不用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