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女踩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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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想平息可能會有的風波的皇太后,連撕了妙真道人的心思都有了。

  妙真道人對每個皇子點頭,從第一個走到第六個,笑容一樣、表情一樣,連點頭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潔英揚眉,在心底暗笑,果然是裝腔作勢、果然很聰明,也果然知道蹚進這淌渾水裡不會有好下場。

  就在眾人都緩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妙真道人突然被鬼嚇到似地睜大兩顆眼珠子,死命的盯著燕祺淵。

  她半句話都沒說,但臉上的驚恐已看進所有人的眼中,這樣的表情帶給人的想像空間太大了——

  未來竟不是任何一個皇子的天下,最尊貴的竟是禮王嫡長子?

  禮王有篡位的心思?

  皇上會行禪讓制度,擇優不擇親?

  這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將來將君臨天下、俯瞰三川五嶽?

  滿殿的胡思亂想,在場的貴婦人們無不變色,而其中嚇得最厲害的自然是禮王妃,她緊絞著裙子的雙手抖得像在篩米糠,臉上更是一片慘白。

  這是滅門之禍!

  燕祺淵表情不變,只是回眸與妙真道人對望,目光凌厲冷冽。

  不放過他啊?好,非常好。他冷冷笑著。

  妙真道人見狀忍不住心頭一顫,幾乎快要站不穩了。

  她其實沒有外傳的那麼高深,她雖然是拿銀子在說話的,但基本的面相還是會看,這回……她敢保證,她沒有看錯,這人不是平凡人,才十五歲就有這樣的氣勢,未來必有能力興朝、滅代……

  皇后見狀連忙找話錯開話題,「瞧瞧,連道人也看傻了,這可不是本宮在自誇,咱們祺淵的容貌真的是舉世無雙,便是女子也要甘拜下風。」

  妙真道人回過神來,緩了緩心神,順著台階下的欠身笑道:「貧道造次了。」

  皇太后蹙眉,「出去走走吧,今兒個不是辦賞菊宴嗎?咱們老傢伙悶在殿裡不覺什麼,但讓這些孩子們跟著悶在這裡,可是委屈了他們。」

  「是吶,滿園菊花不見太后娘娘,都要減幾分顏色了。」程貴妃笑著走近皇太后。

  皇太后順勢扶著她的手站起身,點了點她的頰笑道:「你這張嘴,塗了蜜啦,話說得這麼甜。」

  「可不是嘛,太后娘娘可得賞臣妾幾瓶花蜜,我那兒蜜糖用得可凶呢。」

  頓時,殿內緊張的氣氛被她們一搭一唱的化開了,滿殿的貴夫人和貴女們哪個不是有眼色的,大夥兒立刻接上話,把才纔的事給拋到腦後。

  見皇太后起身,眾人也紛紛跟在她身後離開永寧宮,潔英也隨著母親往外走,她發現禮王妃一個踉蹌沒站穩,幾個皇子和燕祺淵還在後頭,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看著禮王妃就要出醜,潔英加快腳步的急急上前,輕扶禮王妃一把。

  禮王妃轉頭,發現是一個年約十歲的漂亮女娃兒幫她,她微微一哂的道聲謝。

  潔英清楚,這時候不應該多話的,但……她見不得弱者心慌,便拍拍禮王妃的手輕聲道:「王爺英明,有什麼事兒搞不定呢?不過是幾句妖言惑眾罷了。」

  她的話莫名的讓禮王妃吞下一顆定心丸。可不是嗎?王爺與皇上兄弟感情非比尋常,今天這事兒,不過是女人之間的鬥爭,怎麼就能定了生死?

  她回手握了握潔英的手,微微一哂。這是個好丫頭。

  見禮王妃定下心神,昂首挺背,恢復一貫的泰若自然後,潔英鬆手欠身,回到母親身後。

  潔英的舉動落入燕祺淵的眼底,他那皺起的眉峰散了,淡淡的笑意浮上眼底,這是哪家的丫頭?感激在心頭紮了根。

  五皇子燕齊懷快步的跟著燕祺淵,隨他走到一個僻靜處說話。

  待他站定,燕齊懷便立刻直口問:「是誰?」

  「還能有誰?前幾天父王提及,皇上有意封我為世子,那人便慌了。」他冷笑,目光望向遠方。

  狹隘之人以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狹隘;貪婪之人相信天下人都貪婪。

  「呂側妃?」燕齊懷直覺的猜測。

  「何止?總是不脫離那些人便是。」

  除了母妃之外,父王還有兩名側妃,王側妃溫善純良、性子好,呂側妃囂張跋扈、爭強好勝,每回府裡有事,追查出來的源頭總會落在呂側妃頭上,但王側妃真有那麼乾淨嗎?他很懷疑。

  沉默嫻雅的女人,能在王府混得風生水起,要說她沒有一些手段和伎倆,他不信?

  「那也未免太大膽了,竟敢把腦子動到皇后頭上?這點伎倆,她真當皇奶奶看不出來。」燕齊懷擰目說道。

  「她想煽動的不是皇太后,而是皇后娘娘。」皇后會為親生兒子剷除異己嗎?當然會!

  「皇后會對你動手嗎?你是父皇看重的人,應該不至於……」

  燕祺淵接下他的話,卻不是回答而是提問,「皇后有沒有對你動手過?」

  齊懷的母妃身份低下,他沒有母族支持,在宮裡沒有勢力,他絕不會是大皇子燕齊盛的對手,如果燕齊盛想謀奪東宮之位,應該要對其他不構成威脅的皇子多方籠絡、收入羽翼才是。

  但齊懷聰明,不過是讓師傅讚過幾次,得到皇上的青睞,御膳房送來的飯食裡就入了藥,若非自己發現得早,短則三、五年,長不過十年,齊懷就會漸漸病弱、早夭。

  燕祺淵的問題讓燕齊懷感歎,沒錯,若不是有禮王府護衛著,祺淵能安然活到今天?若非父皇派人暗中保護,說不定……

  絕對的權勢、尊貴的位置,讓人人都想爭上一爭。

  這些年遭遇過太多事,明的暗的、冷槍暗箭,他總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一關才過,又得憂心下一場危難什麼時候會降臨,所以他被祺淵說服了,若是不爭,就只有一個下場,他如果不願意落入那等結局,就得為自己奮力一搏。

  「祺淵,你會幫我嗎?」

  「那還用問?」他笑著回望燕齊懷。

  對兩人而言,他們才是親兄弟,是這宮裡最親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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