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女踩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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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頁

 

  她固執得遭人恨,但她就是要一路固執,就是要讓他恨,最好恨到不敢死,最好恨到告訴她誰是兇手。

  「潔英,我要你好好活著。」他撐起全身力氣,鄭重的對她說。

  「你死了我怎麼活?告訴我啊、教我啊,你死了我怎麼活?沒有人陪我、沒有人抱我、沒有人疼我哄我寵我,沒有人時刻在我耳邊說:別怕,有祺哥哥呢,請你告訴我,我怎麼活?」

  她又叫又跳,好像困在籠裡的野獸。

  她固執得讓人心疼,但……怎麼辦?他負責不了她的一生,他再也無法對她說:別怕,有祺哥哥呢。

  「不要急,聽我說……你不是想四處遊歷嗎?等我死了,就帶著我的骨灰上路,帶我去漠北,帶我去騎路干,帶我去看黃沙漫漫的壯麗風景,帶我去嶺南,爬高山、越百川,找一處山頂,看一夜的繁星……你說過的,你要看遍世界的好風景,我無法帶你去,你帶我去,好不好?」

  她不叫了,她像看怪物似地看著他。

  許久許久……她才緩聲問:「沒了你,世界上哪還有好風景,你是我最美麗的風景\',你死了,我的心便枯萎了,不管到哪裡,於我都是一座墳墓。」

  「潔英……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活下來;第二,讓我替你報仇。」

  她的要求為難了他,他也想活下來,但他沒辦法,也沒辦法讓她去報仇。

  因為她強烈的希望他活下來的同時,他也強烈的希望她活著。

  四目相對,他們再無話可說。

  只是淚水奔流不止,她的淚在臉上劃出一道道傷心欄杆,而他的淚化成摧心毒藥,腐蝕著他所餘不多的生命。

  第11章(1)

  他們的對話,字字句句都傳到廳裡,禮王聽見了,禮王妃聽見了,她的奴婢們也聽見了。

  原來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任何人都無法拆散。

  心抽痛,一下一下,禮王妃紅著眼望向禮王。

  禮王搖頭,祺淵是對的,對方勢力太大,潔英不是他們的對手,任她再聰明,也無法報仇,即使她願意賠上性命,即使她的兄長願意幫她到底,但……還是無法。

  此刻,一直不願意選邊站的禮王,決定了方向。

  之前他一直覺得燕齊懷太大膽,做事不夠謹慎,就算要拔除禍端,也該按部就班,慢慢來,身為上位者要沉著、穩重,要能夠耐下性子一步步設網、張羅,他認為燕齊懷的能力還不足以擔負一國重擔。

  如今看來,就算燕齊懷能力尚且不足,至少他一心為國家朝廷、為百姓萬民。

  而燕齊盛雖然果斷有野心,卻是心胸狹窄、手段陰毒之人,他眼裡只有權力私慾,聽不進忠臣建言,這樣的人若有朝一日當上皇帝,將是萬民之禍。

  所以他決定選邊站了。

  「王爺,沒有其它法子了嗎?」禮王妃泣不成聲。

  「如果七師弟在就好了。」禮王長歎。

  「王爺說的是白軒?」禮王妃問道。

  她與白軒有一面之緣,當年她被下絕育藥的事是白軒發現的,可惜發現得太晚,她再也無法受孕,且證據早早被清理乾淨,但當然如果不是白軒為她解毒,長年臥榻的她,今日哪能行動自如?

  皇上與王爺拜同一個師父為師,皇上登基時,為確保皇上的龍椅安穩,所有的師兄弟全數出動,暗中建立一隊武藝高強的暗衛,當中,只有白軒缺席,因為他擅長的不是武術而是醫術與毒物。

  「多年不見,七師弟的醫術肯定更上一層樓,只是他的行蹤不定,無人知曉他在哪裡。」

  便是此刻立即張貼皇榜,召七師弟進京,怕是也救不了了,御醫說過,淵兒撐不過明日清晨。

  海棠耳裡聽著禮王爺的話,遲疑地向前幾步,跪地問:「請示王爺,王爺說的白軒,是不是會做癢癢粉的白爺?」

  「癢癢粉?你從哪裡知道的?」禮王訝異。

  「主子嫁妝箱子裡還有幾瓶,那是白爺給大舅爺的,大舅爺再給主子,說是讓主子防身用的。那次大少爺在街上被幾個潑皮無賴欺負,主子就是用癢癢粉對付他們,主子說過,中招之人會連續癢六個時辰,之後不藥而癒,只不過連續抓癢六個時辰,至少十天、半個月見不得人。」

  「你快去拿來,我看看!」

  海棠與虹紅對視,管嫁妝的虹紅立刻拿了鑰匙去尋癢癢粉。

  禮王道:「你說說那個白爺的事。」

  「是,前幾年大舅爺救了一名乞丐,乞丐病得厲害,大夫們束手無策,那個乞丐是個怪人,知道大夫們救不了自己,不急反笑,還誇口說世間除了他自己,誰也醫不了他這個病。二舅爺覺得奇怪,就問他為何不自救,這才曉得那乞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只不過解毒的藥材不易尋得,才會病得起不了身。

  「大少爺為了湊齊那些藥材到處奔波,還拿走主子的南海黑珍珠,乞丐的病痊癒之後,才說自己姓白名軒,大家便喊他白爺。」

  話至此,禮王幾乎有九成的確定,那就是性情古怪的七師弟。「後來呢?白爺去了哪裡?」

  「在京城裡啊,白爺說大舅爺能耐,他湊不齊的藥材,大舅爺卻有本事替他張羅,從此便賴上大舅爺,這些年吃吃穿穿喝喝是小事,但那些藥材每年都得花上千兩銀子送給白爺,奴婢們看得肉痛,但大舅爺和二舅爺跟主子都說,能養著這樣的奇才,上千兩算什麼?」

  虹紅拿著癢癢粉進屋,將瓷瓶交到禮王手中。

  禮王湊近瓶口聞了下味道,笑彎了眉毛,對禮王妃說:「淵兒有救了!」

  看到白軒的那一刻,潔英狠狠地巴了自己的頭一大下,她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碰到事情只會心急、只會大哭,有什麼用啊,好,從現在起,她承認燕祺淵不傻,是她很傻!

  蒸煮、塗抹,像在做實驗似地,白軒天天都有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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