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維覲那一頭長髮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削短的三分頭,頂上還時髦的翹著,頭上少了一堆毛,他反倒養在下巴,這男人是怎麼回事?
「我高興!」梅維覲眼神不善,也學著她瞇起眼來,跟著擺出準備要吵架的架式。
「你高興的方式可真特別!」
這男人好像天生就是那副別人欠他好幾百萬的嘴臉,雖然她先前混進健身中心也有不對,但是他卻一副逮著了她小辮子就要她永世不得翻身的模樣,很難讓峨嵋對他懷有好印象。
「關你什麼事?!」
哼!這女人,她根本不懂欣賞,像她這種暴發戶似的女人哪懂得什麼品味,他的新造形看過的人都說贊!再說他在下巴留鬍子,多數人都認為性感十足,就只有她說什麼毛毛蟲養在下巴。
峨嵋從來沒見過這麼沒家教的男人,梅維覲開口閉口就讓人討厭,事實上他說得也沒錯,這當然不干她的事,誰教她一時好奇心大發多看了他兩眼,這下倒好,如果真再多看上幾眼,梅維覲搞不好要說她暗戀他了!
既然如此,她也無話可說,反正跟這種人說多了話恐怕會有折壽之虞,最好往後都假裝自己不認識這人比較好。峨嵋自認倒楣的走向浴室,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次三溫暖的高級享受。雖然這家健身中心的老闆爛了點,但是峨嵋還是不得不承認這裡的一切都夠優質,也不枉她賠上所有積蓄外加老昧的鼎力贊助繳那昂貴的入會費。
吹乾了頭髮,穿上夾腳拖鞋,一身清爽的往外走,穿過高級的大廳時總讓峨嵋有些得意的快感,想當初她還是從後門繞進來的,如今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出這華麗的大門,自然有昂苜闊步的理由,不過……大廳前的景況可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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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微胖的女郎挽著瘦小的男子和梅維覲打著招呼。
剛換過裝的梅維覲正打算離開健身中心,手裡拋著鑰匙一副自在模樣,怎知在自己所擁有的健身中心大門口,竟遇見了前任女友帶著新婚夫婿前來運動。
鍾茹平才剛生完月子,身材已然走樣,但卻毫不避諱的帶著丈夫前來威瑟,矯揉造作的和前任男友打著招呼。
「我帶我老公來運動。」她身邊站著的可是某大公司的羅姓三公子,雖然稱不上是個什麼大不了的人物,但是家產也是相當可觀,羅公子身材是瘦小了些,但是對她言聽計從,他雖不是鍾茹平夢想中的白馬王子類型,但她終究是把自己嫁入了豪門,前不久還為夫家添了男丁,羅家上下都當她是寶,這總好過她漫無目的的苦等著梅維覲。
家庭一直是女人的夢想,或許不是所有女人都夢想著要有一個自己的家,尤其鍾茹平外表看來時髦光鮮,但骨子裡卻超乎想像的渴望家庭的溫暖,當年紀越來越大,突破了三十大關她竟然還在跟人家打扮得漂漂亮亮上夜店尋歡作樂,難道那不算是悲哀嗎?
或許她等不到自己在意的人拿出戒指要她點頭,她終究還是找到了另一個願意拿出戒指的男人,而當初那個讓她苦苦等候的男子,他應該要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以及他虧欠了她什麼。
梅維覲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沒多大變化,只是點了點頭。
面對這個還沒跟他分手就已經懷了別人骨肉的女人,談不上恨卻也沒辦法假裝一切都沒發生,也許這只跟男人的尊嚴有關,從開始到最後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曾愛過鍾茹平,說從來沒愛過似乎太過無情,他從不是把愛情當遊戲的人,梅維覲也不曾想為自己營造出浪子的形象。
跟鍾茹平在一塊的日子就像是理所當然,男人身邊總是該有個女人,而他並不是個濫性的人,在這性病氾濫的社會他也不可能當得了花心大蘿蔔,但是他從來沒想過結婚一事,鍾茹平最後—次打電話給他只說她懷孕了而且婚期就定在下星期,這之前他從沒想過鍾茹平會是想結婚的女人,甚至他還認為鍾茹平遠比自己瀟灑,而且比自己更享受單身生活,怎知道……他的想像似乎與事實不符。
「最近過得好嗎?」鍾茹平似乎完全不認為情況有任何的尷尬,反而像是想逮住這機會好好的跟梅維覲聊一聊。
梅維覲聳聳肩,維持一開始的平淡反應。
「你的新造形很不錯啊!」
鍾茹平看著他剪去了一頭長髮,直接就想到是與自己有關,一定是自己的離去給梅維覲帶來了—些衝擊,他一向是個注重外貌的男人,指甲絕對是修得整整齊齊,就算當初留了一頭長髮也是保持得乾乾淨淨,和一般留長髮的男人不同,梅維覲絕不給人骯髒污穢的感覺,甚至會讓人發現男人留長髮也可以如此好看。
然而他剪去了長髮,是為了她吧?
所以她對梅維覲來說還是有點影響力的,那當初兩人在一起時,為什麼他一點表示也沒有?為什麼他一點在乎的眼神也不給?為什麼他看起來總是那樣的遙遠?
鍾茹平是想給他一點苦頭吃,她是想讓他難堪,她是想讓他啞口無言,但當她看見梅維覲沉默的反應,她又興起了婦人之仁,也許她應該安於現狀就好,少些幼稚的報仇心態,但是……她是那樣的不甘心啊!
站在另一端的梅維覲眼神閃爍,他並不習慣遇上這種場面,他更沒想到鍾茹平會主動找他交談而且身邊還帶著她的丈夫,就算他知道該怎麼應對,他也開始考慮到這樣會不會傷了她……
他不可能因為少了她而失魂落魄,就算她離開了他照樣吃喝拉撒睡,世界也沒有因此停止運轉,除了在知道那消息的時候,時間曾經終止了一、兩秒,但他並不如想像中的受創嚴重,加上看見了她的新婚丈夫後,梅維覲心中也只有滿滿的遺憾,任何人都會認為鍾茹平值得更好的男人,但這位先生看來外表並不太能和她匹配,也許他比自己多情或溫柔,也許女人需要的就只是這樣的男人而已,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才是最好也最不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