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同年,他那個兄長因為與人爭風吃醋而被人給打死,打死他的還是個小侯爺,那小侯爺的姑母是當今皇上的寵妃,最後皇上只輕罰了那小侯爺,派他前去軍中三年,對方的門第比他們還高,最後這個悶虧古家也只能吞下了。
如今古家只剩下這庶子,將來振興古家的事也只能靠他了。
「多謝舅父。」對他的勉勵,古蘭熙客氣而生疏的道謝。
楊名望知道妹妹從小就不待見他,也因此他打小就與楊家不親,雖然對妹妹的行徑他並不認同,可那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他也不好管。
「你從東風縣一路趕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兒個我帶你前去拜會賀國公,賀國公先前對你便頗為賞識,又沒什麼門戶之見,此番你前去求親,成功的機會不小。」
古蘭熙沒再多言,起身告辭。
坐馬車回古家大宅的途中,他隱隱覺得心頭有些不安,卻不明白這不安從何而來,回到古家,他下車後,下意識的撫摸著戴在左手指上那枚水鈴鈺送他的指環,朝東風縣城的位置望去一眼。
若是此行順利,這趟也許便能帶著皇上賜婚的聖旨回去,屆時,他便能名正言順的迎娶水鈴鈺為妻。
思及心上人,他眉眼之間流露出一抹柔色。
翌日,古蘭熙隨著楊名望來到賀國公府。
賀國公約莫五十出頭,身形壯碩魁梧,面色紅潤,性情豁達,一見到兩人,呵呵笑著迎上前,他先與楊名望寒暄片刻,才看向古蘭熙,嘉許道:「你這小子聽說才去了東風縣城沒幾個月,便接連破獲了好幾件案子,不錯不錯,尤其是那樁孩童失蹤的案子,做得好。」
「這都是托賀國公的福。」他在擔任京兆尹時便已結識賀國公,在那幾年裡,賀國公曾數次指點他為官之道,以及官場上一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因此他心中對這位長者一直心存感激。
「托我什麼福,是你自個兒能幹,來來來,難得你今天過來,好好陪我喝幾杯酒,我同你說呀,我最近剛得了副棋子,那副棋子可新鮮了,每個棋子都雕成了各式不同的動物形態,聽說是叫象棋,可好玩了,你來陪我下一盤棋。」他拽著他的手,朝他的書房走去,想到什麼,回頭對楊名望說:「楊公,你也來瞅瞅。」
楊名望拱手答道:「多謝賀國公,但在下尚有事,得先告辭了。」瞧見賀國公對古蘭熙那般熟絡的模樣,他有些意外,他先前只知道賀國公賞識古蘭熙,卻並不知兩人竟這般熟稔。
賀國公也沒挽留,擺擺手道:「那你去吧。」
楊名望離去前回頭瞥了一眼,估摸著古蘭熙此番前來求娶這賀國公之女的事,應當有幾分譜了,遂放心離去,他還要趕去見幾個老朋友。
古蘭熙隨著賀國公來到他的書房,賀國公顯擺的拿出了那套棋子,同時向他說明這棋子要如何玩。
只聽了一遍,古蘭熙便大致明瞭,在賀國公對面坐下,與他弈棋。
兩人才下了几子,賀國公便桂哇大叫,「哎,你怎麼把我的車和炮都吃了?不成、不成,重來、重來。」
古蘭熙指著棋盤上刻著的一行字,笑問:「國公,這字您認得吧?」起手無回大丈夫,說得可真是對極了。
「不認得、不認得,這不算,重來重來。」他耍賴的拿回被吃掉的車和炮。
古蘭熙莞爾一笑也沒說什麼,再下了几子,又把他的車和炮給吃了。
賀國公吹鬍子瞪眼。「你這小子不是想來求娶我閨女嗎,怎麼一點都不讓我這老頭子,你還想不想娶我家閨女?」
古蘭熙急忙起身拱手道:「下官此來並非是為了求娶賀小姐。」
聞言,賀國公有些訝異。「你不是為了求親,那來做啥?」
「下官來京一是來為舅父拜壽,二是來求皇上賜婚。」古蘭熙向他坦言。
「求皇上賜婚?你小子看上哪家的千金了?」賀國公好奇的問。
古蘭熙遂將他與水鈴鈺的事簡單的稟告這位長者。
賀國公聽完歎了口氣。「我本以為你是想來求娶我家閨女,還高興了好一會呢,想不到你這小子早與別的姑娘私訂終生了。」
古蘭熙誠懇的道:「國公對下官的厚愛和提攜,下官一直心存感激。」
「感激怎麼沒想過要娶我家閨女?」
「下官不敢高攀。」
「是沒看上眼吧。」賀國公哼了聲。
「賀小姐溫婉賢良,是個好姑娘,只是情之一字,向來由心不由己。」
「好個由心不由己,罷了,你既然已情有所衷,我也不勉強你,你那賜婚的折子,我再幫你向皇上美言幾句,讓他早點批了。」
賀國公昔年曾是皇上的伴讀,故而與皇上感情十分親厚,也知曉皇上對古蘭熙十分賞識,皇上甚至在點評朝中的官員時,曾這麼評過古蘭熙——
此人性情耿直寬厚,才智卓絕,處事知曉變通又不迂腐,日後多加磨礪,堪為股肱之臣。
此次皇上將他調去東風縣,也是為了磨練他,好讓他在待人處事上,磨得更加圓融。
古蘭熙不禁面露喜色,躬身朝他行禮致謝,「下官多謝國公成全。」
賀國公朗笑著擺擺手道:「往後你好好盡心為皇上辦事,皇上不會虧待你。」
暗示皇上仍是看重他。
陳河平被殺一事,在東風縣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有謠言傳出水鈴鈺水性揚花,四處勾搭男人,她先前引誘了陳河平之後,又瞧上了縣官古蘭熙,想方設法勾引他,日日為他送吃食,陳河平不知她如此不檢點,有意想納她為妾,不意她為了攀上古蘭熙,竟不惜將他殺害。
刑白在得知這樣的流言,心情沉重,明白這恐怕是陳家不滿他不肯將水鈴鈺判以極刑而放出來的消息,意圖藉著輿情來向他施壓逼迫。
看見高天志進來,他忙問:「可有查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