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此刻心中猶如驚濤駭浪,更加狠戾的嗔瞪著她,彷彿想她拆吃入腹。
「不,是你!是你這妖女對我施了法術,我才、我才胡言亂語,是你陷害我……」
古蘭熙緊縮十指,怒喝,「住口!」他神色冷峻的望向嫡母。「此事是否是你所為,本官自會查明。」他接著命令道:「高捕頭,你即刻率人前去古府,將古夫人身邊所有的丫頭、婆子全都拘來。」
「屬下遵命。」高天志欣然領命。
唉,看見自家大人家裡出了這種醜事,教人看了真是……熱血沸騰哪,果然應了那句,高門大戶家裡儘是齷齪事。
古蘭熙接著再命人將古夫人和古梅娟先押下去。
古夫人滿臉怒色斥責他,但古蘭熙不為所動。
在得知當年之事極可能是她一手設計因而死害親娘,他幾乎要抑不住胸口翻騰的怒焰,她不只害了他娘親,還再想害水鈴鈺!想到她先後害了他此生最愛的兩名女子,他心頭便對她恨意難消。
高天志領著一干捕快,很快便將古夫人身邊的丫鬟和婆子全都拘來了,古蘭熙將她們隔開,一個一個嚴厲審問。
不曾經歷過這種事的丫鬟、婆子在他連番喝斥,甚至揚言要動刑時都嚇壞了,最後終於有一個婆子和一名丫鬟坦白招供。
這兩人皆是古夫人的心腹,所供出的一切,與她先前自個兒親口所說一模一樣。
古蘭熙悲怒沉痛得幾乎無法言語。為了當年的事,這二十年來他沒少受嫡母責難,母親也因此而死,卻原來這一切全是她一手安排,他怒恨得緊咬著下顎,兩手緊掰著桌緣,才能抑住此刻激憤的情緒。
百姓們見狀也深感同情,一時之間竟然也沒人再多言。
片刻後,古蘭熙沙啞的道:「此案涉及本官的親眷,依大麗王朝律令,本官需避嫌,故而此案本官將上稟。」
有了結果,水鈴菱與水鈴菲扶著曇花走出了公堂。
「這回多虧了曇花姊,否則還揪不出那藏在幕後的老虔婆來。」水鈴菱向她道謝。
水鈴菲冷冷的道:「如此惡人該誅。」
曇花輕搖螓首。「子不弒母,雖然古大人不是她生的,但她是嫡母,也等同於是母親,所以這案子古大人不能辦,得呈上去。」
「說來這古大人也真是不走運,攤上了這樣狠毒的嫡母。」水鈴菱替這位未來的姊夫感到惋惜,接著她嬌懶的嗓音透著一抹輕快,「曇花姊,咱們一塊去接大姊出獄吧。」
「好,我也有許久沒見到鈴鈺了。」曇花臉上微露一抹倦容,適才眾人皆以為那顆石頭神奇,事實上那不過是障眼法,真正令他們口吐真言的是她施展的攝魂大法,接連對二個人施法,令她有吃不消。
察覺她的疲憊,水鈴菲蹲下身背起她,曇花此時倦乏無力,故而也沒有拒絕,任由她背著。
三人一路來到監牢,水鈴鈺被無罪開釋,見到三個姊妹,忍不住欣喜的抱住她。
「曇花姊,你怎麼來了?」曇花比她略長一歲,三姊妹自幼與她一塊長大,四人之間感情十分親厚。
「若非曇花姊來了,還不知道原來那古夫人是如此惡毒之人。」水鈴菱將先前發生在公堂上的事約略告訴大姊。
聽畢,水鈴鈺滿臉驚愕。「那古夫人的心腸也太毒辣了。」她忍不住為古蘭熙感到心疼,想到他竟然被她給欺騙了這麼多年,此刻他心中必定十分難受,她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他身邊去安慰他。
正想著他時,她不經意抬頭,便瞥見站在後方那抹頎長清俊的身影。
她一喜,登時拋下姊妹,朝他飛奔而去。「古大哥。」
古蘭熙滿眼憐惜的看著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撫摸她憔悴的面龐。「這段時日委屈你了。」
水鈴鈺輕輕搖頭。「我知道你定能洗清我的冤屈。你嫡母的事我知道了,你別難過,多行不義必自斃,她連番做下那樣的惡事,理應受到懲罰。」她握著他的手,極為不捨的安慰道。
「你此次遭難是受我牽累。」古蘭熙歉疚道,倘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無辜遭此災禍,他甚至不敢想像,若那日她晚一點才清醒過來,會發生什麼事。
「才不是,這是上天想藉此考驗咱們,看咱們倆是不是情比金堅、愛比海深。」她得意的抬眉,笑吟吟的又道:「還好我對你的情意從未動搖,始終相信著你,所以上蒼覺得咱們通過考驗啦,這不就放我出來了嗎?」
望著她臉上那燦爛的暖笑,他情難自己的將她擁入懷中。「鈴鈺,我求得了皇上的賜婚聖旨,咱們可以擇日成親了。」
「哇,太好了!」她驚喜的歡呼出聲,回頭朝姊妹們叫道:「曇花姊、鈴菲、鈴菱,你們聽見沒有,我要嫁人啦,我要嫁人啦!」
水鈴菱沒好氣的笑罵,「聽見了,吼這麼大聲也不害臊。」
「大姊這會兒怕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要嫁人了。」水鈴菲清冷的嗓音也含著一絲笑意。
曇花含笑朝水鈴菱、水鈴菲說道:「咱們先回去吧,鈴鈺這會兒大概沒空理會咱們了。」
三人朝她招呼一聲便離開了,好讓她能同情郎相聚。
水鈴鈺親暱的依偎在古蘭熙懷裡,絮絮叨叨的說道:「咱們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往後一切定會順順利利,以後呢,我會替你娘親疼你,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委屈,誰要是敢欺負你,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古蘭熙聽著聽著,眉峰不禁聚攏起來,覺得似乎不太對勁,這些話不是應當做丈夫的對妻子說嗎?
他扶著她的雙肩,正色道:「鈴鈺,以後你別老搶我的話說。」
「我哪有搶你的話?」她一臉無辜。
「往後成親了,我便是你丈夫,保護你、疼寵你,這些都是做丈夫的責任。」
「誰規定做妻子的不可以也疼惜、保護丈夫?」她仰起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