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胖花娘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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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莫纖纖自從來到京城,出門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攬花樓或者是在文致佑替她置辦的小宅子裡,第一次見到這波光粼粼的湖光水色,連成一片的花船上,人來人往不說,周邊還圍繞了許多小船,上面偶爾有幾個船娘兜售著當季時興的甜餅果子,幾艘船上請了善唱曲的花娘,扮了船娘在邊上唱曲子,場面好不熱鬧,不少遊人就是上不了花船,也饒有興致的站在岸邊往這裡瞧。

  河宴最先開始迎客的是王爺公府裡的管事,甚至是宮裡的娘娘們也會讓人出來代為看看,最受大家歡迎的自然是藥材還有些平常難得見到的山珍海味,文致佑不敢大意,在還沒開放花船的時候,就先帶著莫纖纖登了船,在專放著藥材和山珍海味的兩艘大船上,一一檢查過外貌品項,又嘗了嘗許多可以入口的東西,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雖說河宴不在岸邊舉行,但是岸邊還是搭了許多小亭子,供著準備上花船的貴客休憩,莫纖纖探頭張望了一會兒,只覺得哪裡都是風景,哪裡都讓她驚訝得闔不攏嘴。

  「這樣大的功夫,若等等真是……那豈不是太可惜了?」莫纖纖小聲的問道,眼裡看著說不上貴氣輝煌,卻也是花團錦簇的花船和週遭的佈置,不免感到有些可惜。

  「不可惜,若能抓出內鬼,這些都還是可以接受的損失,再說了,昨夜其實就已經佈置好了,真正珍貴的東西,昨夜都已經收了下去,今兒個只是做做樣子。」

  文致佑淡定的回道,眼神掃過許多角落,確定自己安排的人手都沒有問題。

  「喔……」她有點懂又不是太懂,反正點頭附和就沒錯了,最後她還是只能把話題繞回他身上,「對了,今兒個的藥喝了嗎?剛剛嘗味道的時候有沒有感覺更好一點?」

  「好多了。」

  他淡淡一笑,讓她莫名的又臉紅了。

  文致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和吃食部分都去掉那些有問題的東西,再配上她用碧綠草調和出來的方子,雖說還沒有回復到正常人的味覺,身體也偏向瘦弱,但是這樣的狀態已經是這幾年來最好的。

  「好多了就好。」莫纖纖欣喜的笑開來。「等文老爺子回來,一定能夠藥到病除的,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乍聽之下,他總覺得她說這話似乎哪裡不對,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但見她笑得開懷,神色毫無異狀,他忍不住在心裡暗忖,莫非是他多心了?

  「哪能功成身退,你可是大功臣,就是把你供起來都不為過。」文致佑忍不住調侃道。

  她捂著嘴輕笑,沒說什麼,看著外頭幾艘急速靠近的小船,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那幾艘小船也是你安排的?」

  文致佑看了一眼,勾起一抹冷笑,緊接著緊緊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往船上的小房間,快速吩咐道:「那些不是我安排的人,你小心在這裡待著,沒我的吩咐千萬別出來,我另外在外頭安排了人守著你。」

  莫纖纖緊緊抓著他的手,小臉滿是緊張,卻又乖乖的點頭,只是點完頭馬上又抬頭問道:「那你呢,你去哪兒?」

  「我要去會會那些人,看文家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這樣毀祖宗基業。」

  文致佑說得平淡無波,但眼裡的冷意卻說明了他蘊藏在心底的怒火。

  文家早年起於貧寒,是多少人的努力才有如今的成果,若只是外人動了這樣的手腳,或許他還不會如此生氣,偏偏連文家人也摻了一腳,如何讓他不大動肝火?

  莫纖纖從未看過他這樣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手,小聲的叮嚀道:「你可得小心些,別讓那些人傷著了。」

  「沒事的,我還等著……罷了,等我回來再說吧。」文致佑低頭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放軟了許多,本來想說出口的話卻想著時間不對,又吞了回去,打算等事情都處理完畢了,再好好和她提起。

  他看了她最後一眼,那圓潤的臉蛋上是一抹鼓勵的溫柔笑容,眉眼彎彎中全是對他的擔心,讓他覺得心中一陣溫暖,滿是說不出的柔情繾綣。

  門板慢慢的在兩人之間關上,分開了彼此眼裡的畫面,忽然之間,文致佑有些不安,忽然有股衝動想要將她帶在身邊,不讓她離開半步。

  他在門前頓了頓,想想等等的佈置也不適合一個姑娘家出現,最後還是皺著眉轉身離去。

  然而他卻沒有料到,此時的決定,竟會成為日後讓他痛苦不堪的後悔……

  第9章(1)

  半個月後。

  胡定存拎著一整籃飯菜來到小宅子前,想起之前來這兒的情況,再看看如今的樣子,不免心酸欷吁。

  世事無常,不過就是半個月的時間,誰知道卻已經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看著宅子裡默默無聲的下人,熟門熟路的往裡頭走,最後來到一間臥房裡,看著那個提筆卻不知道已經呆坐多久的文致佑,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

  「人都還沒找著,你怎麼就日日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胡定存說完,沒好氣的將東西扔到桌上,也不管是不是壓住了許多寫了字的紙,自顧自的又扯掉一些散落在椅子上的,大剌剌的坐了下來。

  文致佑充耳不聞,只是抿著唇,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紙,有些乾澀的問:「如……何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如果不是胡定存這些日子早已經被問習慣了,也不會知道他是在問什麼,他有些挫敗的回道:「沒有,沒消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從河宴的意外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與其說還抱有一絲希望尋生,還不如說已經沉澱了悲傷在找尋死者。

  這樣的回答文致佑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他面無表情,並未搭話。

  這段日子以來,他夜夜無法入眠,每次一閉上眼,看見的都是那天莫纖纖落水後被桅桿給砸到頭往水裡沉的畫面,他的心揪成了一團,像是被人狠狠的掐著,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反問自己,為什麼那天要帶著她一起出門?為什麼不將她帶在身邊,早早讓人將她安全的送上岸?為什麼……被留下的是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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