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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若是延誤了施救,兩位師傅回來見到少年冰冷的屍首又會如何的沉痛?要是少年是與他們關係緊密之人,她這磨磨蹭蹭、瞻前顧後的害死了少年,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她相信,若是鳳娘子遇上同樣情況,她肯定不會顧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會以救人為優先!她既足鳳娘子的徒弟,便該有同樣的風範才是。

  下定決心之後,她便不再扭捏,先用銀針在少年咽喉胸口封住經脈,再燒了大盆熱水,打濕了棉巾,輕手輕腳地為少年褪下衣衫,口中不斷默念著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五個時辰過去,宮湄卿抹了一把額上汗水,眼瞅著自己的雙手都快起水泡了,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叫,幸而少年身上的熱度漸退,顆粒也漸漸消失,此成果讓她振奮了精神,想不到自己前生與韓婆子學的醫術,今世還能救人性命,而且她能一眼識出是血夜花之毒,這也令她對自己的醫術更有信心了。

  少年好轉,她也終於有時間去院子裡取食盒,吃完後將食盒擺回原位,並留下紙條要阿丁送一套齊雲的衣物過來。

  第二日,她改為煎藥讓少年服下,不過稍稍改了師傅的配方,加入了解毒清血的藥材,阿丁送飯來時也送來一套乾淨衣物。

  宮湄卿為少年穿上乾淨衣物,之前那套不但染血又有破損,便直接丟了。

  脫衣時她一心救人,毫無感覺,此時要為他穿上衣物,見到他那結實的黝黑胸膛,她的心竟是沒由來的一跳。

  她是見過元奕綸的身子,但都是在重重床幔之後,燭火熄滅之時,也未曾服侍過他沐浴,哪知道他身子具體是如何,但憑觸感,元奕綸沒有如此強健的手臂和偉岸的胸膛……

  驀地,她整個人一怔,因為少年竟睜開了雙眸。

  一雙深邃又陰烈的眸子,襯托得他臉容俊美不凡,令宮湄卿有片刻怔忡,怎地他相貌有些熟悉?自己在哪裡見過他嗎?

  「你是誰?」少年開口了,聲音低沉略沙啞,卻十分動聽。

  宮湄卿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琥珀雙眸,暗歎著這男禍,生得如此,是要勾引多少少女的芳心?

  幸好,她自認已歷經滄桑、絕情斷愛,不會被名小小的少年給迷惑,遂清了清喉嚨說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同兩位師傅將你從藥林山上救下來。」

  少年對誰救了他似乎不感興趣,他直直地望進宮湄卿眼眸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宮湄卿自然是不能告知自己是寧國公府的閨女,便取了母親的姓氏說道:「我叫夏卿兒。」

  「卿兒?」那少年一笑。「倒是個好名字。」

  宮湄卿瞪著他,這小子,都不知道他自己之前傷得多重,他們又多費神救治他,如今醒來了卻是半句道謝也無,淨顧著問她名字,莫非是個不著調的登徒子?

  心裡來氣,嘴上便不客氣地問道:「那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嗎?」少年笑了笑。「我叫貔貅。」

  「貔貅?」宮湄卿瞪直了眼。

  這小子會不會太托大了?貔貅乃是神話傳說中的一種神獸,龍頭、馬身、麒麟腳,形狀似獅子,毛色灰白,會飛,兇猛威武。

  他竟然說自己叫做貔貅?想來跟她一樣也是化名,既是化名就該謙遜點,叫小四、小五、小六或小羊、小馬豈不是更好,更不受人注意?

  「這裡是你家嗎?」貔貅轉了轉眼眸,他倒是沒聽到別的聲響。

  宮湄卿看著他那微微扇動的耳垂,心想他武功肯定不凡。「不是,這裡不是我家,是我師傅為你安置的處所,他們有急事上京去了,留我在此照顧你。」

  貔貅半撐起身子。「我現在應該可以起來了吧?」

  貔貅說著就要起來,宮湄卿嚇得連忙把他摁回去。「你中了劇毒,毒還沒全解,不能起來。」

  貔貅勾了一下嘴角。「原來如此,是劇毒……難怪我會打不過……」

  宮湄卿也很想知道那血夜花的原毒長得怎麼樣。「知道是誰對你下的毒嗎?」

  「不知道。」貔貅冷峻的眼裡忽然閃過一抹陰鷙。「最好不要讓我找到,否則我會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貔貅那森冷的語調與冷凝的表情令宮湄卿忍不住問道:「你是江湖中人?」

  貔貅劍眉一挑。「你想知道?」

  宮湄卿點點頭。

  他眸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興味。「想知道就做飯給我吃,我吃飽了自然會告訴你。」

  宮湄卿也不覺得這要求有什麼過分,他躺了這麼些天,此時飢腸轆轆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阿丁送來的食盒已經讓她吃完了,此時也晚了,外頭的飯館恐怕都打烊了。

  「你躺會兒,我出去買米買菜。」說是買,但夜深人靜的能上哪買?自然是回聽荷小築去取嘍。

  她本來想讓他答應不會走出去,但想到她兩位師傅只交代了不可讓別人發現他的存在,並沒有說要限制他的自由,便把話吞了回去,料想他此時身上還有傷跟毒呢,也無法離開便是。

  果然如她所想,當她回聽荷小築取了米肉菜和一些藥材回來時,他還躺在床上假寐。

  前生未嫁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個小點心也不會做,嫁入王府後為了討元奕綸歡心,她才學了做菜,又因為榮親王府的男眷都特別嗜吃甜點,她便將大部分心思花在做甜食上,此時做起飯菜倒也有模有樣。

  他多日未進食,一時也不好吃油膩的,因此她便做了容易消化的菜肉粥。

  她將粥吹了半涼,端進房裡,貔貅已經坐了起來,半靠在床頭了。

  她將托盤放在桌上,正想叫他下床吃粥,他卻道:「剛試過了,腿腳無力,下不了床。」

  她忖度著他傷勢可能傷及腿腳,便把托盤端到床邊想交給他。

  不料他又道:「雙手也沒有力氣。」

  宮湄卿一愣,那現在是要她餵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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