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可是很想念你呢。」哈維咧起令人作嘔的笑。
飽滿紅唇緊緊抿起,小紫往前一步,極力壓抑怒氣的接過手機。
那是一段錄好的畫面,她按下播放鍵。
螢幕上的女人臉朝下,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一旁有個男人抓起她的頭髮,逼她面向鏡頭。
握住手機的手指緊得泛白,小紫瞪著螢幕,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你懂瑞琪的,她上癃了,根本戒不掉,但是她的價值有限,我們可不是慈善機構,當然不可能無限供應。」
「你們全都該下地獄!」小紫將手機扔回哈維的腳邊。
「別忘了,你也是你口中的「你們」其中一員。」哈維一腳踩在碎裂的手機上,殘忍地提醒她這個事實。
小紫冰冷的回瞪他。「我是被逼的。」
「誰不是呢?」哈維嘲諷地微笑。「費雪要我轉告你,如果你不打算回去,那麼瑞琪恐怕也活不過一個禮拜。」
「滾出我的房子。」小紫下達逐客令。
「小紫,你是費雪最喜歡的玩具,他不可能放你走的,趁早覺悟吧。」哈維的語氣充滿幸災樂禍。
「滾出去!」小紫指向他身後的大門。
「別這麼大聲,你應該不希望把對面那傢伙引過來吧?」哈維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表情輕佻且充滿挑釁。
小紫媚眼瞇起,冷若冰霜的祭出警告:「我發誓,你若是敢動凱爾一根頭髮,我會親手殺了你。」
哈維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不,不必看他也清楚,她對那個難纏的國際刑警視之如命。
但沒用的,小紫不可能為了那個刑警,拋棄她最要好的朋友,到頭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的抵抗。
「在你回去之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能是瑞琪,可能是那個刑警。」
臨走之前,哈維扔下這麼一句,臉上掛著陰沉的笑,彷彿是在嘲笑她此刻面臨的困境。
小紫僵立在原地,渾身血液滾沸,胸口醞釀著一團火球似的,指尖因情緒波動而不自覺地顫動。
直到確定哈維離開,她才僵硬的回到臥室,望著衣架上的那兩條絲巾,就這麼死死地盯住,彷彿垂掛在眼前,不是絲巾,而是兩條路。
而她知道,她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閉起眼,握緊顫抖的指尖,在軟弱的淚水溢出眼眶前,她別開眼,不准自己再盯著那兩條絲巾。
因為,那個平凡的煩惱已不再屬於她,無論選擇哪一條,凱爾都看不見。
小紫打開衣櫃,推開衣物,從夾層裡抽出一隻輕巧的銀色霧面鋁合金旅行箱,裡頭有數十本護照以及短槍。
「這就是全部了嗎?」望著那只旅行箱,她彷彿歷經一場甜美的白日夢,醒來時置身於荒涼沙漠。
「醒醒吧,你是小紫,這箱子裡的東西,就是你僅有的一切。」
闔上行李箱,上鎖,纖手撫過冰冷的手把,霧面反映出一張朦朧的臉。
亦如同她的過去與未來,都將隱藏在模糊的光影中。
「你,永遠當不了蕾妮。」那張朦朧的臉,揚起自嘲的笑。
凱爾一邊扣上襯衫,一邊抬眼望向牆上的時鐘,距離四點鐘只剩下十分鐘。
他站在穿衣鏡前,整理服裝,伸手耙梳了下濃密短髮,目光炯炯地盯住鏡中那張俊美的臉龐。
艦長就坐在門口,納悶地歪著頭注視主人。
從鏡中察覺艦長的注視,凱爾略顯不自在地說:「別這樣看我,我可不是在意自己看起來好不好,這只是出門前整理服裝儀容的例行公事。」
喔,是嗎?一個就算不眠不休工作,也不在乎滿臉胡碴,襯衫皺巴巴,滿眼紅血絲的男人,幾時這麼注重外貌?
儘管心底浮起嘲諷的聲音,但凱爾還是照著鏡子,確認裡頭的男人一切完美後,才動身牽著艦長離開公寓。
他一向守時,手上的表指向四,他準時出現在小紫的公寓門口。
「汪汪。」彷彿知道他們等待的人是誰,艦長興奮地仰頭吠叫。
「嘿,你跟我一起散步的時候,可沒這麼開心,你這個叛徒。」凱爾挑眉垂睨著腳邊的艦長。
「汪汪!」艦長抗議似的吠了兩聲。
「別表現得這麼明顯,我可不打算讓一切進展得太快。」他伸出長指對艦長晃了兩下。
「汪汪汪!」彷彿在恥笑他似的,艦長的吠聲有些滑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凱爾強裝鎮定的別開臉,同時在心中撇清。
是的,他只是認為應該多觀察再下決定,絕對不是因為他心軟,或者被她打動——該死!好吧,他必須承認,他確實被打動了。
凱爾用單手抹了把臉,又拍拍瘦削的面頰,喃喃低語:「振作一點,別忘了她曾經那樣欺騙你,你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樣,一下子就陷進去。」
滴答,滴答,時光如流沙一點一滴逝去。
凱爾平滑的眉心攢起了一個小結,他再次低眸望了一眼手錶,分針正指向三跟四的中間。
就連艦長也開始按捺不住,浮躁地在他腳邊來回踱步,甚至用後腳站直身子,將前腳搭在門上,不停地爬抓,發出失望的咽嗚聲。
「我知道、我知道,放輕鬆好嗎?沒有人喜歡等待。」凱爾安撫著逐漸失去耐心的艦長。
等到分針走向六,凱爾才出手按下門鈴催促。「哈囉,有人在嗎?」
屋裡一片靜悄悄,沒有回應。
凱爾的眉心攢起,再次伸手敲門。「小紫?你在嗎?」
「凹嗚。」趴在門上的艦長忽然滑坐下來,一臉失落地仰頭望他。
「她不在,對吧?」他問著艦長。
艦長低下頭,不再朝向小紫的公寓,然後起身扯動繫繩。
凱爾被動的被艦長拉著走,一路進了電梯,然後離開大廈,他依然不懂,那個主動開口要求一起散步的女人,為何會突然爽約。
她最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凱爾不悅地想道。
六點整,他帶著發洩完過剩精力,一副飢腸轆轆的艦長返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