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不談戰天是否有野心,就單談情感——小姐將之視為兄長,戰公子呢?他也把小姐當成妹妹嗎?」
這個問題問倒了靳永貞,在今天以前,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當然,但方纔戰天在房裡的一番話,令她一句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
「看來戰公子並沒把小姐當妹妹,」憐兒心如明鏡的看著靳永貞,「小姐知道了他的心思,難道還要跟著他嗎?」
「憐兒,」靳永貞微微一笑,「戰天是個君子,這些年來以禮相待,他待我極好,是兄長也是救命恩人。」
憐兒看著靳永貞臉上的笑,心中沒來由的同情戰天。當君子是好,但是有些時候君子太以禮相待,就失了先機。尤其他的對手還是以流氓耍賴當手段聞世的溫良玉。
「憐兒覺得小姐真幸運。」
幸運?靳永貞不解的看著跪坐在池邊的憐兒。
「是啊!想想以前小姐身邊有王爺凡事護著,離開了王爺後,又遇上了與王爺相貌不分上下的戰天,對小姐好,讓小姐離開皇城之後還能平平安安,這不是幸運嗎?」
靳永貞靜下來一想,自己確實也是幸運,但她不得不老實說:「憐兒,其實我當年面上說的好聽是為了報戰天的救命之恩,實際上……我是看上戰天長得好看才願意跟著他的。」
憐兒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憐兒猜想得到。小姐是個重外貌之人,只要遇到好看的人心都軟了。就像與王爺初識之時,因王爺俊秀,小姐另眼相待,戰公子也長得好看,難怪小組會心軟。只是小姐,戰公子長得好,這些年來待你也好,你對他真的都不曾動心嗎?」
動心?戰天?靳永貨搖搖頭,看著水面上的紅色花瓣,「心裡有了人,就裝不下別人了。他是兄長,只能是兄長。我與他有五年之約,用五年的時間報他救命之恩。」
之後,她會離開。但這個決定她並不打算跟憐兒說。以免她管家婆的性子又起,自己耳根子不能清淨。
講到承諾,憐兒知道再說什麼都無法說服靳永貞。只是王爺不是個大方的男人,他絕對不肯讓小姐待在風華絕代絲毫不輸自己的男人身邊。
靳永貞深吸了口氣,連頭帶人整個沉入池裡,沉進水裡,耳邊沒了憐兒的聲音,只有一片安靜。
只是這片安靜卻透露了一絲的不尋常,她將頭探出水面,毫無準備的直接就對上了一雙深潭似的漆眸。
她吃了一驚,身子一滑,差點又沉入水底。
溫良玉有力的雙臂扶住了她。
她扯回自己的手,語氣有一絲氣急敗壞,「轉過身去。」
「這是本王地盤,有你說話的餘地嗎?」溫良玉的話擺明了消遣之意。
靳永貞回他一記白眼,衣服雖擺在不遠處,但若要拿肯定得離開浴池,她將身子一沉,慶幸水面上滿是花瓣,若真要看也看不出什麼。
「王爺不在四知苑,跑來這裡做什麼?」
四知苑?他打趣的看著她,「來這裡自然是因為在四知苑歡暢得很,流了一身汗,想來沐浴一番,沒想到你已經在這裡等我。」
「誰等你,你不要——」她驀然閉上了嘴,何必跟他發脾氣,她與他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他身份矜貴,以捉弄人為樂,認真只是苦了自己,「擾了王爺雅興是小的不是,但小的還得顧念名節,煩請王爺稍離半刻,小的馬上穿衣離開。」
「名節?」他撩起一把她散在水面上的青絲,「這東西你還有嗎?」
「你——」她氣得挺直身子,涼冷的空氣襲來,想起自己一絲不掛,只能既尷尬又不甘心的連忙縮回水裡。
「無須驚慌,雖然本王眼沒瞎,辨得出雌或雄,但因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戰靳,你是叫這個名字是吧?」
她瞪著他,幾乎要咬牙切齒了,「是。」
「極好,既然你是戰靳,是名男子,所以本王就把你當成男子,同為男子,裸身相對,無須驚慌。」
她快要氣暈過去了,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他還要取笑她。
「王爺,小的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她瞪了他一眼,「請王爺就當報恩,暫且移駕他處。」
他好笑的看著她,緩緩的站起身。
靳永貞見狀暗鬆了口氣,沒料到他不是往外走,反而解開衣帶,脫掉身上的紫袍。
靳永貞的眼睛瞬間睜大,差點又身子一滑,整個人沉進水裡,她連忙穩住,氣急敗壞的說:「你做什麼?」
他低頭看著她一張臉又紅又慌,不由一笑,「沒什麼!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向來知恩圖報。陪你沐浴,就當報恩。」
陪她沐浴……當報恩?靳永貞瞪大了眼睛,這般無恥的話,普天之下也只有溫良玉可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又坦蕩蕩。
「本王還沒伺候過人,」溫良玉目光緩緩的打量著她,「該先替你洗髮還是洗身子——」
「閉嘴。」她整個人都紅了,也不知是羞還是氣的。「王爺收下了八名艷妓,便是同意戰天與我離去,所以還請王爺自制。」
他脫衣的手頓了一下,眼中嚴厲一閃,「靳永貞,別在這個時候跟本王提戰天。」
「我是戰靳,」賭氣似的,她對他吼道:「不是靳永貞,你出去。」
溫良玉沒有動作,神情鐵青的看她。
她看著他閃著怒火的眼神,不祥的直覺讓她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下意識的想遠離,但她一動,他卻突然彎下腰來,懲罰似的拉扯她的頭髮。
她痛呼了一聲,不由自主的仰起頭,還來不及罵人,他已低頭吻住她的唇。
靳永貞不敢相信他竟敢用方才碰了別的女人的唇碰她,她用牙齒咬住他的下唇,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溫良玉一痛,鬆開了手。
第9章(2)
趁這個機會,靳永貞猛然從池裡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一旁衣物,披在身上,大步往外逃。
但他卻比她還快,手握著她的手腕,蠻橫的一扯,把她扯進了他的懷裡,她踉蹌一步,背撞上他的胸膛。